第11章 吃醋？
浦安县一座普通小院里，只见一素裙粉衣的妇人，站在红色木雕门外眼睛不住的看天色。
抬手用力地敲两次门，都不见房内的人出来，眼见天色都不早了，妇人恼怒的跺跺脚叫道：“许明宣，收拾好了没，等会儿你可是要去汇源阁拜师的，时间要抓紧一点。”
房内的青衣男子背对着大门，苦着脸低声下气的讨饶，咋一听到女子的声音心慌不已。伸长脖子朝外应道：“好了，好了，姐姐再等我一等，不耽误的。”
“那你可要抓紧，不然人家常神医，会觉得你无礼，不可教，快一点啊。”女子边说就边往院子里走去。屋内的人伸长耳朵，听到女子向外走去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男子低头看向赖在自己怀里不肯离去的大猫身上，宠溺的笑笑，略有薄茧的指腹摩挲大猫的下巴。大猫不耐烦的扭开，可就是不下去，赖的在男子怀里。
男子无法，只好抱上大猫一同出了房门，院子里提着礼物的妇人，登时无语了。
“明宣啊，虽然我不觉得逗猫溜狗是不务正业，可你这是去拜师，你还把这猫带去，你是打算送给神医吃吗？”妇人刮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怼他。
男子还没做出反应大猫就从他怀里跳出，落在妇人的怀里，嗲嗲的撒娇，蹭蹭妇人的脸，粉衣妇人连忙接过，还顺手把礼物都丢给了男子。
一人一猫转身离去，男子嘟囔一声：“还说我呢。”
街上人来人往的，妇人怀里抱猫细细的嘱咐道：“明宣，等会儿看到常神医，要有礼节，要谦逊，神医可是整个抚州最好的大夫，知道吗？”
青衣男子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老爷子不要太凶，就好。
楚迴同白素出门时，发现门口的匾额题的是楚宅，楚迴第一时间特别开心，之后有反应过来，涣兮只打算客居，所以不想喧宾夺主。
也明理两人之间的关系，看来还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才能和涣兮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想到以后要多一个好朋友，让楚迴开心不已。
一个不会白白接受对方好的人，比一个理所当然接受别人好的人，更招人喜欢。
出门前两人对面貌都做了一定的遮掩，楚迴并未换回男装，穿上她很少穿的青衣裙，这是美人娘飞升之前给她准备的。
衣服完美勾勒出楚迴身上的柔与美，还透出一丝俏皮与活跃，见白素看自己，楚迴眨眨眼睛，臭美的转了一圈。显然亲妈还是很了解女儿身上的每一个特点，衣服的款式也是多样百变。
这衣服也是法宝，可随意改变制式遮掩气息。白素身上的便是这样的衣服，品质不相上下。
楚迴介绍道：“涣兮你看，这就是浦安县的主街，也是最繁荣的地方。”
今日正逢浦安县赶集，人声鼎沸，来来往往都是人挤人。
最安静的可能要数街边的墨香阁，和月牙河斜对面的闻香楼了，一个一看就是读书人光顾的地方，第二个一看也是读书人喜欢去的地方，风花雪月知人生，红颜知己醉香怀。
两人都无意去买什么，始终贯通一个主题，那就是逛。
走到正街的转弯处，楚迴无意中看到趴在妇人怀里的麦恬。楚迴皱眉紧盯麦恬，妇人的目标就是不远处的汇源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
楚迴传音给麦恬质问道：“你怎么能让别人抱你呢？”语气委屈，还带点强势。
麦恬身体一僵，从妇人怀里探头四处看看，发现眉头紧皱气息冷厉的楚迴。
顿时不乐意了，我可是你的姐姐你居然还敢生我气。白素走了几步见楚迴没跟上，转身疑惑的看向她。
这时麦恬更不乐意格外暴躁的从妇人怀里跳下去，身姿灵活的向楚迴跑来。
妇人夸赞道：“小一真懂事，记得回家吃饭，晚上给你做鱼。”就带上还朝麦恬望的男子走进庆余堂。
麦恬一路直冲楚迴，一跃就跳到楚迴怀里，楚迴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习惯性的张开接住麦恬，麦恬目光凶狠的瞪着楚迴，锋利的猫爪，抵在楚迴脸上，另一只猫爪指指转身看过来的白素。
身法好快的猫，原本还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的白素，见两人之间流动着熟悉感，了然说道：“你有事就先忙吧，我自己逛逛。”
“唉，涣兮等等我。”楚迴三两步走上前。
麦恬瞪大眼睛，麻烦给我解释一下！！！
嗷呜一口楚迴的下巴挂了一只猫，楚迴痛呼：“嘶，你欺负我！！”
两人互相控诉，飞快的吵起来。
“你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亲热，我不该打吗？”
“那你居然让一个凡人抱你，还有那个女扮男装的肯定也抱你了，凭什么？！”
白素无言的走在一人一猫前，也不知道是否该提醒她们，她是能听懂猫语，楚迴是传音，可麦恬仗着别人都听不懂猫语，直接回的嘴。
两人一猫，一路逛到街尾，之后实在吵得厉害，白素领人回到新收拾好的楚宅。
楚迴跟麦恬一人，语速飞快，根本没看路，只是牢牢跟在白素身后。
待一蛇一猫都觉得安静不少时，才停下。
“咦，到家了，你从我身上下来。”楚迴有点脸红，哎呀，原本打算留下个靠谱的印象，都怪麦恬把自己带偏了。
麦恬哼了一声，化为人形。双手环抱，眉眼斜挑，走到白素面前还算客气的道：“未请问你是哪儿人啊？居然能我家傻子玩在一块儿。”
麦恬着重强调我家的，白素自然听出来了，楚迴深怕麦恬把涣兮闹走，连忙站在麦恬的身后讨好的拉拉她衣服说道：“姐姐，这位是白素，道号涣兮。”
楚迴悄悄的补上一句：“很厉害的。”
麦恬剜一眼楚迴，现在知道叫姐姐，晚了。
“做饭，我饿了。”麦恬没好气的睨了楚迴一眼。
楚迴忙不迭的点点头，做完互相介绍她才跑去准备吃的喝的。
偌大的楚宅安静了，两人坐在明亮雅致的大堂上，双双喝茶。
一炷香后，麦恬不情愿的开口道：“虽然你的气息明正纯厚，一看正道的。但你我终不熟悉，所以勉强我们算是看在那个傻子的面上，算互相认识了。”
白素放下茶杯，有点认同那句傻子，不是傻子跑出去做饭的时候，跑那么欢快做什么。
独留不认识的双方在场，好在楚迴也是知道的，瞬息之间落在浦安江上，神识游走在水下，捉住两条平常不容易捕捉的鲥鱼，两条四五斤重的青鱼和若干虾蟹。
楚迴拎上鲜活的鱼虾，在门口看到手提两只处理好的灵鸡的鬼一。
陆平：“老大您这是？”
楚迴道：“家里来了一位朋友，得准备点特色，你先去忙吧，过几日带上五鬼来。”
陆平抬手作礼化为一股青烟离去。
楚迴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眼眸发亮，步伐轻快，叫道：“看我捉到两条鲥鱼，等会儿清蒸给两位姐姐吃。”
麦恬听到声音嫌弃的翻个白眼，还算温柔的对白素道：“走吗？看看她带回些什么？”
白素颌首，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楚迴端坐在小花园里，手边放了两个个铁制的大烤架，做工精美，烤炉里放了上好的金丝碳，两条青鱼已经烤上了，吱吱作响，楚迴一边给鱼翻身一边抹上油，一边撒其他佐料。
一时之间鱼香四溢，再加上一点楚迴自己配制的佐料，这味道绝了。
“两位姐姐，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我们今天就着一园美景吃饭，两位有兴趣来帮帮忙吗？”楚迴爽然一笑。
这世界上最快的熟悉方式是什么？饭桌之上？其实不是，是一起做顿饭，再一起吃。
劳动之中最能体现情谊。
麦恬哼一声接过楚迴的烤架，白素点点头，她虽没做过吃食，但想来是不难的。
院里摆上了烤架，锅炉，案桌，案桌上都是满满的食物。
锅炉里炖上鸡汤，楚迴掀开盖子将手里百年份的灵草灵药加进去，原本鲜美的鸡汤又升一级。楚迴盖上盖子，拉过白素过来，道：“涣兮这一锅鸡汤就靠你了。”
白素淡淡道：“好。”
白素不会做饭，但她会炼丹，这是道家传人必备技能之一。
炼丹在于控火，楚迴这一锅已经不算食物，可以灵食了。
青光火焰稳定的保持在将将好的度上，白素的目光却放在专心切菜楚迴身上。
薄厚一致的香菇与冬笋，整整齐齐的码一小碟，火腿切上八片放在一边。只等被葱姜水浸泡好的鲥鱼，就能入锅蒸了。
“涣兮，我现在是不是特美，都说认真的女人，特别有魅力。”楚迴不经意抬头的莞尔一笑，晃花人眼。
“美不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鱼快好了。”麦恬看不惯嘴花花的楚迴，突兀的插一句。
楚迴恹恹的怂下肩，开始准备炒个青菜，今天的宴席就完美了。
白素见楚迴被麦恬一怼就气弱，没忍住轻笑出声，还是柔声答道：“是挺美的，修行在于让自己随心自在，可以砥砺前行，也可以在前行的路上添些意趣，你很好。”
白素是真心的夸赞，麦恬和楚迴都听出来，麦恬隐形中炸起的毛顺了不少，楚迴那更是美滋滋的，耳朵还罕见的红了。
僵硬的气氛松懈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白素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的见解非凡，阅历也不少。一举一动之中，疏离中带着端方雅致。相熟之后，你又会发现疏离之下的温柔。
如果能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心里，那会是非常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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