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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正月初一。

        陈家这个新年过得不算顺畅,老爷子因为傅音离婚的事气得进了医院至今还不能下床,陈家上下哪还敢大肆操办,除夕夜那晚随意吃了顿饭就算是把这年给过了。

        老爷子这一病倒是让几个小辈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医生已经通知过他们了,老爷子怕是撑不了半年了。

        陈时迁回来时,陈家大房,陈涟夫妇以及陈漪都在,就连傅音也来了。

        他消失了大半个月,连除夕宴都未曾出席,偏偏在这个档口出现,落在有些人眼里他这分明就是养在外头,一朝回来争家产的白眼狼。

        陈漪坐在客厅里,头一个拿腔作调地阴阳他,“小弟这些天过得还真是潇洒,连除夕都不回家,一听到爸病了就巴巴地赶回来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

        有人瞧他不顺眼那他做什么都是错的。陈时迁解了外套给阿姨,只字未发。

        陈识沉着声音训斥了她一句,“少说一句不会死!”

        陈漪冷着脸原本还想呛上几句就看见老爷子身边的特助下楼,走到陈时迁面前,恭敬地说:“时迁,陈老让你去他卧室一趟。”

        一众儿女坐在这半天没搭理,却只独独叫了个姗姗来迟的人。

        窝了一肚子火的陈四小姐编排起亲爸来也毫不客气:“果然是心尖人生的儿子,到底是我们几个比不上的。”

        陈时迁恍若未闻。

        一旁的陈特助皱了皱眉,上前提醒:“四小姐,这话最好还是不要让陈老听见。”说完径直带着陈时迁上楼。

        留下陈漪一人脸色不佳的唱着独角戏。

        二楼卧室。

        房间里,陈老爷子躺在床上,精神不济但人还是清醒的,看到陈时迁进来,连忙招手让护工扶他起来。

        这场病耗了他不少精气神,双颊凹陷,全身上下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如鹰般锐利。

        “来了。”老爷子咳了几声,招呼他坐下。

        陈时迁站着未动,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老爷子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没管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听说你昨晚跟着桑酒去孟家了?”

        陈时迁皱眉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冷脸听他继续说下去。

        “阿音那事是他江家做的不道德。那小子瞧不上我陈家的女儿是他的损失,”说到这,老爷子的声音不免厉了几分。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和桑氏联姻,于我们陈家也算锦上添花了。”

        说来说去,终究绕不开利益两个字,但牵扯到桑酒,他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陈时迁脸色不善,声音也随即冷了两分,“我和她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混账!”陈老爷子指着他,气得面色发紫,呼呼喘着粗气,“什么叫就你和她的事!你知道桑酒背后是什么吗!除了一个远在澳洲的桑氏,她外祖一脉出自帝都孟氏一族,这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如今他们孟家涉足军政商三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理得清吗!”

        “还有劲跟我说这些,看来是还死不了。”陈时迁一声冷笑,话里话外满是不屑。

        “我是和她谈恋爱,不是和她的家世谈!”

        厌恶如潮水般涌上来,他一脸不耐烦,仿佛多待一刻都是恶心,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陈家。

        -

        昨晚因为太晚了,孟女士怕夜路开车不安全就让他们留在了普宁寺。但桑酒起来没看到陈时迁,才知道他是连夜赶回了陈家。

        新年第一天,桑酒喜滋滋地坐在小院里吃着孟女士亲手做的芝麻汤圆,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舒坦地喊了一句:“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孟女士瞅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挎着篮子走过来弹了下她的脑袋,“快吃。吃完陪我去寺里拜香。”

        她立马麻溜地把最后一个汤圆塞入嘴里,急急忙忙地把碗扔进水池里。

        孟画青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你,都是谈恋爱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桑酒跑过来挽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肩上,一脸骄傲,“那怎么了嘛,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新年伊始,前往寺院正殿的香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桑酒陪着孟画青烧完香后,时间还早。平日里她工作忙,一年到头除了节假日很少能有这样一个闲适的早晨,正好后山有座观景台,于是母女俩干脆沿着山路慢慢往上爬。

        后山的景致不错,孟画青拉着桑酒说体己话,“桑桑,和陈时迁的事当真考虑清楚了?”

        她向来是主张女儿自由恋爱的,但作为一个母亲总是希望自己孩子能找个家世简单清白的人,今后哪怕缔结婚姻也没那么多事。关于陈时迁的身世她多少是知道点的,谈不上偏见或是嫌弃。只是他们这个圈子,风言风语一向传得快,当然桑酒肯定也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但怕就怕长此以往下去,早晚有一天这会成为彼此心中根剔不了的心结。

        这才是孟画青最担心的事。

        桑酒知道她的担心,反过来安慰她:“妈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陈时迁?我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带他来见您的,外公外婆也见过他了呢。”

        孟女士惊讶不已,这事她到真不知道,多少觉得这事她做的不妥,面上有些不满。

        桑酒连忙解释,“是以朋友的身份过去的,没有僭越。只不过外婆眼尖才看出来了。”

        孟画青这才放下心,但还是怪她不合礼数,又说陈时迁考虑不周。

        “妈妈,他不是这样的人。”桑酒试图替他辩解。

        听了女儿的话,孟画青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儿有喜欢的人是件喜事,但八字还没一撇她就急急忙忙把心偏向了人家那,她这个当妈的多少有些吃味,说出来的话也没经过脑子,“我又没说他什么,你着什么急!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桑酒大约也是没想到,愣了小半秒后,停下脚步,“孟女士,你呛了火药了?大年初一就冒这么大的火。”

        其实话一说出口,孟画青就后悔了,偏又傲着一口气不肯拉下脸来。

        桑酒猜测她大约是吃醋了,索性也不往上走了,一把按住她,“孟女士,我是喜欢他不假,但凡是总要讲个理吧。他要是有错,你尽管骂他,我一定不还嘴。可他要是没错,我就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是。”

        “妈妈,我对他是认真的,我喜欢他,将来我们还会结婚生子,所以他成为庇护我港湾的同时我也得护着他,不是吗?”

        “还有呐,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就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说法。”

        话都讲开了事情就好解决。桑酒是个理性的人,在谈恋爱这种事上不会因为喜欢对方就打破自己的原则,同样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喜欢让别人对他有误解和遭到指点。

        道理都懂,可人老了,总会无端生出些敏感来,尤其是对子女。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在女儿的劝解下,孟画青慢慢冷静下来,“我刚刚也是昏了头才说出那些话。我就是怕你头脑发热给你提个醒,毕竟他们家”

        剩下的话,孟画青没说但桑酒都懂。

        “妈妈,我将来是和他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家里人过。你给他点时间也相信他一次好不好,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这是孟画青第一次看到女儿求人,眼里有些酸涩。从小到大,桑酒是多么顶骄傲的人啊,如今却这样恳求她,仅仅是为了让她再相信一次。

        女儿都这么求了,她还能说什么。只盼望那人永远也不要辜负她这份赤子之心。

        “其实,你去帝都的时候,陈时迁来找过我。”

        孟画青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放。直到现在,桑酒才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陈时迁也曾拼了命地想要靠近她。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双向奔赴。

        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桑酒逆着人群走得很艰难,头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长的她看不到尽头,最后她干脆跑起来。

        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她也不管,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只想自己跑得再快一点,这样她就能早点看到陈时迁了。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见到他。

        从陈家离开后,陈时迁驱车赶回了普宁寺。昨晚他开的是桑酒的车,得去把她接回来,否则她大概回不了家。

        “陈时迁——”

        刚下车给车子上锁,就远远听到一个声音,陈时迁转头看了眼并未看到熟悉的面孔,想来是自己听错了。

        桑酒被阻挡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他从前面走过。她有些着急,于是又大声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陈时迁——”

        这一次,陈时迁切切实实听到了。

        他诧异地转身回头,看到了桑酒。

        暖阳初照的上午,典雅庄重的古寺门口,她站在不远处,周遭人来人往,但那一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陈时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脚下步子有些慌乱,眼睛大概因为在风里疾行,像是含着泪一般亮晶晶。

        她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他。

        因为惯性,陈时迁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听到她说:

        “陈时迁,你以后一定要很勇敢很勇敢,好不好?”

        这样你才不会把我弄丢。

        陈时迁抱着她愣了一下,下巴轻轻靠着她的头顶,许久,才低低地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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