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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千言万语


流言蜚语在几天内不见踪影,那家酒吧也没有向他们敞开过第二次,偶尔有棕色头发气质温和的男性调酒师出现,笑着和他们说恕不接待。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监督其实一直与他们并肩而行,只是伸手不见。

        他们之后换了几间酒吧喝酒,酒精倒果然是成年人拉进距离的利器,只是宿醉后偶尔头痛。

        说起来,唯独那一次,监督给他们调的酒适合他们所有人。

        酒吧那之后第二十七天,监督消失的第两个月,再次下雪的时候,冬组首演。

        神野夏其实回来看了,不起眼地坐在人群里,看月冈紬饰演的米迦勒因为爱上凡人被褫夺羽毛,又只是一厢情愿,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情。

        高远丞饰演的拉斐尔冷眼旁观挚友死去,看他人独自飘零像晦涩难懂的诗歌。

        有栖川誉饰演的梅塔特隆同为天使,因博学和自负引诱米迦勒坠入凡间,御影密饰演的乌里耶尔收割米迦勒性命,在云端长久驻足。

        雪白东饰演的菲利普医生帮忙送出无字情书,他是这群人中唯一不是神职的一个,却比所有天使更冷漠。

        成年人的天使童话。

        没有宽恕、没有团聚、没有因为痴情便能两厢厮守。米迦勒不得善终;拉斐尔曾经未能理解的诗歌今后再不能理解;乌里耶尔在云中流浪如野鬼;梅塔特隆仍旧期待他完美的艺术品;菲利普生为凡人,合上冷漠和欲望的眼睛。

        众人鼓掌的时候,神野夏离场。

        再月余后,冬组千秋乐前七日,监督消失三个多月的时候,神野夏趁着月色回了趟满开宿舍。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武器库里太多东西,她得拿走,不然总归是安全隐患。

        但是库房暗室门的设计就很寸,门一旦合上要么外部开启,要么48小时自动开启。

        所以半夜三更,神野夏借着微弱的矿灯光看见密闭恐惧症发作的御影密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咋办,没学过啊,撬门也不可能撬开,用枪打锁倒是能触发警报,但是这么大声音怎么解释?

        御影密已经陷入混沌状态,流着泪向她伸手:“gbird……”

        神野夏叹了口气,摘下口罩:“是我。”

        神野夏动用物理手段,御影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并不安稳,眼动期表示他一直在做梦——有些人遗失的记忆确实会以梦的形式反馈。

        神野夏百无聊赖,无烟可抽,无酒可喝。

        收音问题,她在这个房间能听见其他人正急匆匆地找御影密,但是谁也发现不了这间库房。

        够难熬的。

        她在箱子底部翻出两块压缩饼干,被噎得要死,吃了半块就作罢,倒是御影密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分了她一小包棉花糖。

        门快自动打开的时候,御影密终于醒过来,记起之前的一切。

        他神情复杂地问神野夏:“你真的是反舌鸟吗?”

        神野夏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嗯哼,奥古斯都当年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让我们找到你,协助你,最后我们都会是自由身。”御影密神色有些黯然。

        “虽然迟到了两年,但我也算做到了。”神野夏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就还剩一个aprilshower,他是怎样的人?”

        “如果、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劝你不要去找他。”御影密拉住神野夏的手,“因为他现在恨我,也恨做出承诺却没有办到的你。”

        “……澄清一下,不是承诺。”神野夏站起身,“是交易,何况奥古斯都当年并没有完成他那半条件。”

        她打了个哈欠:“不重要了,我要回房间洗洗睡一觉,你也回去吧。”

        御影密疑心自己听错:“你要去哪里?”

        “我的房间啊。”神野夏理直气壮,“监督的房间就在楼上,没什么事情不用找我,有什么事情找我也没用。”

        几小时后,神野夏被楼下的吵架声吵醒,按亮手机一看八点半,当即表情痛苦:谁吵架还赶个早集?

        然后怄气半分钟还是爬起床,边刷牙边竖起耳朵听,好在监督房间一直是独立卫浴,把自己收拾完了他们都没发觉。

        拉开衣柜,早春买的厚外套还在里面。

        god座监督,神木坂雷尼某种程度来说是一个很长情的人,他曾经和立花幸夫一起成立满开剧团,后来理念不和分裂,再后来立花幸夫失踪,他一手将god座发扬光大。

        好像他把god座做好本来就有一部分是想给立花幸夫看看,在对方消失后这种感情变成扭曲的执念,他不断向如今的满开剧团使些卑劣的手段,好像全然忘记自己初出茅庐一手拉大god座时经历的那些摸爬滚打。

        从间谍到流言蜚语,再到如今宣战。好一个天鹅绒町散伙人,神野夏感慨。

        神木坂雷尼提出在god座剧场展开对决,以god座冬季票房和满开剧团的生死存亡做赌注。如果满开剧团赢,那么god座将一千万拱手奉上;如果god座赢,满开剧团就此解散。

        众人沉默不语,古市左京倒是想起满开剧团是背了一千万债务的,神野夏老是打岔,弄得他都忘了。

        现在怎么办呢?他揉揉眉心,有些头痛,一千万今年就得还上,监督已经失踪了,前三季度的票房挥霍无度,到今天几乎剩不下什么——大概神野夏自己还倒贴了不知道几个一千万进来。

        小小一个满开剧团居然这么吃钱,他不合时宜地想。

        “一千万有点少了。”神野夏从楼梯口探出一个脑袋,“你右手边墙上那副《布拉格往事》,是柯罗早年代表作品,成交价4610万,美元。”

        她打了个哈欠,手撑着下巴:“你拿着的杯子,铃屋大师晚年作品,按套卖,你手上那个大约六十万。不过放心,这六十万是日元。”

        神木坂脸色变了几变:“怎么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立花泉。”

        “诶,一定要这么称呼我的话叫我立花就好,我不是立花泉哦。你是知道的吧,立花幸夫当年收养过一个女孩,没起名字又送养了,当年你应该见过我来着。”

        神野夏趿拉着拖鞋走到冰箱前想填填肚子,一打开冰箱门:“哇塞,这月饼怎么还在这。”

        “哈,立花幸夫的女儿,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可信的,要是这些都是真品满开剧团会欠下千万债务吗?”神木坂强撑着嘴硬。

        “我现在不管是生理上还是从法律上和立花幸夫都不够成父女关系,还说我是他的女儿,你就是想骂我吧。”神野夏不满地吸吸鼻子,“还是说,你一直在透过我,看当年的立花幸夫呢?”

        “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叫你叔叔?”神野夏坐到神木坂对面手捧着脸,浅色厚外套和毛绒绒的拖鞋将她拉回她正常的年纪,她本来就还在上大学。

        如果当年发展美满,这本来应该是个逢年过节来找自己要红包的孩子。神木坂有些恍惚地想。

        神野夏咧出虎牙:“雷尼叔叔?”

        神木坂没有回答,神野夏也不气馁,她接着笑嘻嘻地输出:“你想比一场我能理解,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但是不可以在god剧场哦,那样先决条件也输太大了。你可以随便去外地找个剧场,费用我包。”

        神木坂深吸一口气:“荒谬。”

        然后他拿起外套,夺路而逃。

        身后神野夏还是笑嘻嘻的:“雷尼叔叔下次有空来串门呀~”

        短短几句话,威胁恐吓感情牌让步解决方案一应俱全,不怕雷尼叔叔不迷糊。

        不过雷尼叔叔走了,视线可就全落到她身上了。

        神野夏站起来,双手插兜掩饰尴尬,努力微笑着对从她出现起就一直看着她的众人说:“大家,上午好?”

        下一秒,碓冰真澄冲过来用力抱着她,用力到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把骨骼捏得嘎吱作响。

        他的头垂在神野夏肩膀上,少年人的哭声声嘶力竭。

        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古市左京没有斥责她的失踪,而是也从背后抱着她,颤抖惶恐似惧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向坂椋牵着她露出的衣袖哇哇大哭,琉璃川幸也别过头去擦泪水。

        缀看着她笑,眼里泪光闪烁;希特隆把项链重新塞到她手里;茅崎至久违地想成年人也有鼻酸的时候;佐久间咲也努力捂着眼睛,哭得不成样子。

        皇天马转过身哭还要一只手拉着她;三好一成拿出相机用照片验证此刻不是妄想;斑鸠三角试图把幸运三角挂在她手腕上。

        兵头十座悄悄递给她一枚糖;摄津万里表面潇洒像早有预兆,实则眼睛通红;七尾太一哭得说不出话。

        伏见臣端出做好的乌冬面,碗筷磕在桌面上,声音清脆。

        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半小时后,神野夏看着手机上神木坂发来的剧场地址发呆,长野县xx町xx剧场,这地址听起来有点耳熟。

        为什么是长野?也太寸了。

        七尾太一小声问她:“监督,那副画真的是真迹吗?”

        神野夏:“怎么可能,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神野夏:“不过杯子是真的……严格来说只有一半是真的,,补上的是我网上买的仿品。”

        “反正我是看不出来好几个已经摔碎了有什么区别,嗯。”神野夏点头。

        冬组一见监督排练就开始紧张,神野夏啧了一会,抱来一大瓶龙吟和热水,一人分一杯。

        演技立马好多了,就是喝着喝着演员倒下了。

        古市左京忍无可忍敲她脑袋一下,神野夏捂着头:嘿,还是熟悉的配方。

        古市左京和茅崎至和她一起商量神木坂发来的剧团对决,对决正是冬组千秋乐的时候,就在几天之后。

        喝晕了的月冈紬从地板上爬起来,喊到破音:“一定要去!这是尊严的对决!”

        喊完又倒下了。

        “那就去吧,”神野夏给他披上毯子,空调打高两度,“实在是很难见到冬组队长这么坚定啊。”

        高远丞酒量好一些,犹豫着和她说谢谢。

        神野夏笑着摆了摆手:“好久不见。”

        天鹅绒町气候温和,窗外冰雪消融,压低枝桠。

        这是冬天的末尾,冬天的最深处,已经快到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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