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34：终极任务
何素芬想说她都这把岁数了，有什么别，下一秒就看到顾清弦抢走她手里的药粉，塞回到夜白手里。
笑眯眯道：“他手法好，我想让他给我上药。”
夜白：“……”
这个理由更烂。
“行，行，那让小夜给你上。”何素芬是来帮忙的，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干脆转身帮夜白清点起包袱里的东西。
“你不使唤我难受是不是？”夜白掰着顾清弦的肩膀让他背对自己，清冷的唇瓣吐出三个字：“自己脱。”
顾清弦含糊的“嗯”了一声，先是脱掉外面的棉服，再是双手交叉自下而上掀起里面的黑色卫衣。
看到顾清弦后背的瞬间，夜白愣住了。
只见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的背部到处都是淤青，还有很多被乌鹤啄伤的痕迹。
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开始发炎、肿胀。
夜白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些试图被他永久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在这一刻破土而出，顺着神经末梢狠狠钻进大脑……
“贱人生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姓夜？还有你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用我爸爸的钱买的，识相点儿就脱下来！”
“就只有衣服鞋子吗？会不会连内裤也是啊？”
“哥你好坏哦，哈哈哈……”
幽深的巷子里，十三岁的夜白抱头蜷缩在墙角，被迫承受着来自同父异母兄弟的拳打脚踢。
他不是没想过求饶。
但夜书俊就像是一只永远喝不饱的吸血鬼，骨子里的劣根性根深蒂固，哪怕他跪在地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夜书俊也不会可怜他，哪怕是一丝一毫。
“夜白，看看你这张脸，哪有半点儿爸爸的样子？说不定是你妈和外面哪个野男人生的！”
夜书俊拽着夜白的头发狠狠向后拉扯，迫使少年的脸与冰冷的水泥地分开，曝露在月光下。
夜白苍白的脸上沾满污泥，嘴角噙着一丝鲜血，看向夜书俊的目光如寒潭般冰冷刺骨。
“再说一遍。”他咬着牙，声音沙哑而又危险。
夜书俊“呵”了一声，像调教哈巴狗一样拍了拍夜白的脸颊，旋即低下头，凑到他耳边：
“我说，你和我爸长得一点都不像，说不定你是那个婊子和外面的哪个野男人……啊！”
夜书俊话没说完，就感觉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夜白一个翻身扑到他身上，像疯狗一样咬住他的耳朵。
事发突然，围观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夜书俊尖叫着让他们帮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草，敢咬我俊哥，打死你！”
“ 兄弟们，上！”
夜书俊的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对着夜白疯狂殴打，然而少年在这一刻却像是失去了痛觉，咬着夜书俊耳朵的牙齿死死不放，直到鲜血喷了满地。
后来，120来了。
夜书俊的朋友们拖着他上了救护车。
当医生问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时，夜白听到他们毫不犹豫说：“只有这一个。”
再后来，120载着夜书俊扬长而去。
无人知晓在那条漆黑无人的小巷深处，还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
夜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只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冰冷雨水砸在他的身上、脸上，携着寒气钻进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
夜白实在太疼了，咬着牙，勉强爬到屋檐下，颤颤巍巍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和想象中一样。
手机碎了，联系不到任何人。
走投无路的夜白闭上双眼，将生死交给上天。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滩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烂泥。
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
“怎么，心疼了？”
顾清弦调侃的声音将夜白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夜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身上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冷汗浸透。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借由一些突如其来的画面产生联想，从而回想起不堪的往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也知道顾清弦一定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小夜，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素芬清点完包袱抬起头，被烛火下夜白那张汗涔涔的脸吓了一跳。
她连忙凑过去，伸手摸了摸夜白的额头：“没发烧呀……”
顾清弦这才意识到身后的人不止是被他的伤势吓到那么简单，迅速放下衣服，转身面对他。
“怎么了？”
“没事。”夜白矢口否认，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向顾清弦，“还上不上药了？”
顾清弦沉默片刻，道：“还是让素芬姐帮我上吧。”
夜白选择不说，他便不问。
但这并不妨碍他从细枝末节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从昨晚夜白在没有接触蛊虫的情况下起了满身红疹，到今天在神女庙任真给他用了比想象中更多的药粉……
顾清弦几乎可以确定，他的身体有一定问题。
虽然谈不上弱不禁风。
但肯定和寻常人不同。
恐怕是自己身上的伤口让夜白联想到他的病，应激了。
旁边，何素芬重新拿起药粉，小心翼翼掀起顾清弦的衣服。
只一眼，眉头就拧了起来。
“哎哟，你这……这是怎么弄的？”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顾清弦弯了弯嘴角，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
这叫小伤？
何素芬被噎得说不出话，颤颤巍巍将药粉倒在伤口上，默认了顾清弦对“小”的定义。
……
处理完伤口已是深夜。
方才趁着上药的间隙，何素芬把白衣女人是给她梳头的女鬼，以及白天遇到的那群奇装异服的人告诉了夜白和顾清弦。
“这么看来，昨晚女鬼并不是故意吓你，而是在找她的妹妹。”顾清弦说，“至于那群巫师是做什么的，明天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素芬连忙道：“我跟你们一起。”
话音刚落，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响起一道新的提示音：
【检测到副本信息收集度超过70，触发终极任务:解救沈桃姐妹，阻止圣寒礼的举行，并向村民揭露双胞胎献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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