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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信你个鬼


旁人或许不知“张姨娘”三字在荣家代表什么,  因而听闻荣夫人如此吩咐,只是疑惑。唯有舒朗瞧着荣伯爷猛然大变的脸色,心中猜测更加证实几分。

        众人只见荣伯爷厉声对踏出议事堂的姜嬷嬷道:“不准去!你给我站住!”

        转头又目光凶狠仿若能杀人一般,  质问荣夫人:“你欲何为?”

        完全的失态。

        到了此时,他总算明白荣夫人为何一直保持胜券在握的模样,  淡定的跟他谈和离。

        他自以为隐瞒的极好,  此生最大的秘密,  在这个女人跟前,  或许早已不是秘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数念头在荣伯爷脑海闪过,  最终只化作一声怅惘般的叹息,温声对荣夫人道:

        “寄雨,这一切都是我对你不住,只要你不在此时与我和离,  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罪该万死,  可母亲是无辜的,  这荣伯府上下几百口人是无辜的,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吗?那位可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迁怒下来,谁能承受?”

        荣夫人淡淡嘲讽道:

        “你也知道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还有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这一点我确实非常佩服你的勇气和愚蠢。”

        扬手道:“嬷嬷,快去快回,今晚之前,咱们得搬出伯府,  别耽搁了时辰。”

        见无论如何也拦不住荣夫人,  荣伯爷焦急道:“你就恨我到这种地步,  无论如何也要拉着我同归于尽?”

        荣夫人觉得这人的确可笑,难怪背靠老侯爷与荣轩这两尊大佛,至今也才混了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领些不轻不重的差事。与他同一时期的将领,哪个如今不是功成名就,简在帝心?

        要说他胆大吧,这会儿吓的要死,要说他胆小吧,又能干出那种事。

        荣夫人此刻心情好,不介意跟他多说几句:

        “你把陛下的心胸想的太窄了,也把陈玉荷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想的太重了,人啊,最不能错的便是自作多情,以及替别人自作多情。

        陛下最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他胸怀宽广,装的是天下百姓,你觉得陈玉荷是宠妃,是陛下后宫最特别的那个。可话又说回来,陛下后宫那些娘娘们,哪个没有一段传奇经历?三皇子母妃是什么出身,陛下连她都能毫无芥蒂的接纳并敬重,你凭什么觉得陛下会因这种事迁怒我和我的孩子们?”

        提起三皇子的出身,在今早十三皇子说起他后,舒朗特意去问了祖母。

        祖母告诉舒朗,当年他爹荣轩和当今陛下带人在前头打战,他娘柳寄雨和他姑姑荣语,便帮各家夫人组织运送棉服棉被去前线,路遇几个土匪强女干一女子,那女子先是假意周旋,强忍被欺辱的羞愤与怒意,将五个土匪反杀后,提刀准备自尽。

        柳寄雨她们见到那女子时,对方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皮肉,烫伤,鞭伤,刀剑伤,甚至牙齿的咬伤遍布全身,牙齿掉了三颗,四肢扭曲可怖,身上没有片衣遮体,手中用来自尽的刀卷了刃,被她们救下后,只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这样没人愿意叫我活下去,便不给旁人添乱了,让我清净的去了吧。”

        之后那女子被柳寄雨强行带着走了一路,她便想办法死了一路,用牙齿咬手腕,大量服用路边捡来的小石子,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死成,最终在前线见到了当今陛下,那会儿陛下他爹还没登临高位,所以陛下被人称一声“二公子”。

        二公子听了那女子的事迹后,对柳寄雨她们道:

        “多好的姑娘,可惜命苦了些。”

        柳寄雨和荣语在旁边附和:

        “是啊是啊,若此事放在男子身上,旁人定要赞一声英雄好汉,收归拉拢为己用。可放在女子身上,旁人只会唏嘘怜悯后,认定她活着好似时刻都在玷污什么。”

        二公子便告诉她们:

        “并非如此,做错事的不是她,该死的也不是她,错的是无能的掌权者,是这世道,如此惨剧每时每刻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上演。以前我想不明白不停征战的意义是什么,每天都要死很多人。直到我第一次跟轩哥上战场,我便觉得战争,是为了停止战争。”

        后来那位姑娘便被二公子捡回去,给她取了新名字——敬生。

        取敬畏生命之意。

        敬生上了战场拼杀起来不顾性命,下了战场谁都不爱搭理,连二公子问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是个十足的怪人。

        后来二公子登基,敬生成了敬嫔,陛下叫她没事儿去军营里溜达溜达,以免猛地闲下来不习惯,闷出病来。敬嫔转手将儿子扔去军营,自个儿成日躺在敬和院门口晒太阳,还是那副见了陛下都不愿意搭理的模样。

        眼下听母亲这般说,舒朗心里的猜测已经十成十。

        再看他爹,真觉得他是个纯纯的大傻叉。

        偏头瞧他祖母,嗯,淡定的很,想来也是,荣伯爷做的这些蠢事,不可能瞒得过老太太一双厉眼。

        现场也就柳家父子和荣舒堂,听他们又是陛下,又是贤妃的,心头瞬间闪过数十种猜测,眼皮子直跳。

        贤妃,闺名陈玉荷,五公主与十一皇子生母,早年与柳寄雨也有些交往。

        柳父脑子飞速转动,伸出手,艰难开口:“寄雨……”

        荣夫人朝她爹轻轻摇头,眼神温和:“爹,待会儿人来了,您一见便知。”

        见从女儿这打探不出什么,柳父视线转了一圈儿,最后敏锐的定在舒朗身上,语气严厉道:

        “守光,你与外祖父说说,你二叔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外男牵扯到陛下和后宫娘娘,可不像女儿说的那般简单轻松,稍有不慎,这两孩子的前途就毁了!他得心里头先有个估量。

        所有人视线转向舒朗。

        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此时才察觉,舒朗知道的或许比他们认为的要多。

        舒朗粲然一笑,凑到外祖父身边坐下,很实诚道:

        “其实我二婶说的也没错啦,等你们见到张姨娘,便会察觉她的双眼与侧脸几乎生的和贤妃娘娘一般无二啦。”

        众人惊骇。

        舒朗像是不知道他扔出的是个能将人认知炸粉碎的地雷一般,笑嘻嘻解释:

        “据我观察呀,荣伯爷做事还是很小心的,见过贤妃娘娘之人,绝不叫他们见到张姨娘。见过张姨娘之人,例如我,便被他严格限制进宫的机会。所以可怜的张姨娘二十年来只能在府里作妖咯。

        至于二婶这般既见过张姨娘,又与贤妃相熟之人,那便不停制造二人间的矛盾,减少二人相处机会。比如张姨娘进府第一日,便不去给二婶请安,进府半个月,便查出有了三月的身孕,二婶最瞧不上这种人,连正眼都不带看的。更别说祖母,怕是嫌她脏了椿龄堂的地砖,都不叫她进院门一步哎。”

        舒朗转头,端的一派天真无邪求夸奖样儿:

        “二叔,我说的对不对呀?”

        荣伯爷面色铁青,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猛地扭过头不去看众人。

        柳父见状又惊又怒,已然信了八分,因着还没见到人,便保有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了,轻声道:

        “守光,你也说了,你没见过贤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舒朗颇为同情的瞧了外祖父一眼,仿似他问了什么非常愚蠢的问题一般,理直气壮道:

        “都说五殿下眉眼生的最似贤妃,十一殿下轮廓柔和与母亲一般无二,我多瞧几眼,就瞧出来了啊!”

        柳父:“……”

        这玩意儿符合天时地利人和,能几眼就瞧出门道的,也就荣家这两兄弟。荣舒堂是个端方君子,从不会往这上头想,因而能天马行空想到的,还真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事已至此,柳父心里最后一点儿希望破灭,颓然的拍了外孙后脑勺一下,心思复杂难言。

        舒朗怪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我还纳闷儿五公主那样高贵如仙子般的人物,张姨娘凭甚和她长一双相似的眼,郁闷了很久呢,不信您瞧……”

        话没说完,张姨娘身形狼狈,衣衫散乱,发髻凌乱,被姜嬷嬷带人五花大绑,押进了议事堂。嘴里被布团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进门就往荣伯爷怀里冲。

        柳父顺着动静瞧去,正好瞧见张姨娘侧脸,这哪里是守光说的侧脸轮廓相似,便是这幅身段儿,也和二十年前的贤妃一般无二啊!

        这下还有啥好说的?

        原本就是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他们的双眼竟被荣桥糊住了十来年,眼下窗户纸捅开,里头是牛是马,一眼便知。

        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便清晰起来。

        事情真相大白,最为愤怒的人,是对此毫无准备的荣舒堂。

        他缓缓起身,行至荣伯爷跟前,无情的推开正在荣伯爷怀里柔弱颤抖的张姨娘,狠声道:

        “所以,这就是你耗空祖宗基业,无条件帮助十一皇子的理由?”

        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心上人的儿子,心上人的替身,每一样都比他这个儿子,比母亲,比伯府上下几百口人性命,甚至比祖父从死人堆里积攒起来的家业来的重要。

        这便是他的好父亲!

        不待荣伯爷回答,荣舒堂厉声道:

        “管家,去开祠堂,父亲因与母亲和离,心力交瘁,一病不起,即日起,伯府暂时由我主持一切事宜,待父亲写完和离书后,将人送回若水院修养,稍后我便代父亲将此事告知列祖列宗!”

        荣桥摔了手边茶壶,碎瓷片与水花四溅,伴随着他愤怒的咆哮:“你敢!”

        话音落下,常护卫带了数十人跨刀将议事堂团团围住。

        荣舒堂气场毫不怯懦,正视荣伯爷:“我说父亲您病了!病人便该有病人的样子,管家,你亲自盯着父亲写完和离书,便唤大夫去给父亲熬药!”

        话音落,几十个跨刀亲卫从外围逐渐缩小包围圈,与荣伯爷的亲卫互相对峙,而常年佝着腰笑眯眯的管家,用不可思议的灵活姿态,将刀比在了荣伯爷脖子上,出口还是乐呵呵的:

        “伯爷,请吧。”

        荣伯爷面色铁青,正想蹩脚的说此处没有笔墨。

        舒朗便在所有人出其不意的眼神中,乐呵呵从左边袖中掏出几张裁的十分工整的上等宣纸,又从右边袖中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砚台和一支羊毫笔,热情的递到荣伯爷手里。

        满脸庆幸道:“幸亏我平日在国子学积极好学,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这不就用上了嘛!”

        其他人:我信了你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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