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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出门见难伸援手


“陆姑娘,您可来了。”这回一看到陆晏清,孙老板便热情地迎上去,随即才注意到她旁边的人影,“这位可是陆公子?”

        盛顾言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谁,还是陆晏清想起来她之前扯的胡话,连忙应下:“正是家兄。”

        身姿倒是挺拔,只是不知为何面上戴着面具,孙老板暗暗打量道。

        盛顾言戴这面具当然是有原因的,且不说有没有人认识他这状元身份,他从前常来这买书,孙老板本身也认识他,自然不便露面。

        “今日有幸一见陆公子。”孙老板面上挂着笑容,又是吹捧又是关怀,“陆公子如今腿伤可已大好?”

        盛顾言面上不禁僵了一瞬,说他是她兄长倒还在接受范围内,毕竟名义上两人还有个表兄妹的关系,但这腿伤是怎么一回事?陆晏清都给他编了些什么东西?

        看到盛顾言朝自己瞥来的目光,陆晏清迅速用眼神示意安抚他,随即也朝孙老板笑了笑开口道:“劳孙老板挂心,家兄这腿伤如今已不碍事,只是面上被野猫不幸抓伤,怕抓痕吓人才戴着面具。”又是瞎编解释一番以打消孙老板的疑惑。

        “原是这样,野猫顽劣,陆公子平日还多注意。”孙老板点点头,随即想起来什么一般,“站着说话想来不便,两位里面请。”

        陆晏清和盛顾言顺着对方往里走,引到屋内坐下。

        这回孙老板亲自给他两人斟了盏茶,陆晏清轻抿一口,开口道:“孙老板,不知近日这状元文集所售情况具体如何?”

        “我正是要说这件事呢。”孙老板也正色起来,“这效果自然是极好的,每每上架没多久就售空了,所获盈利上回也跟姑娘讲过,只是……”

        “只是如何?”看着孙老板面上似有纠结之色,陆晏清顺着问道。

        孙老板先是叹了口气,随即道:“我们这集子卖得如此火热,自然是会引来他人仿效,听闻隔壁街上天光书铺也要推出什么科考宝典。”

        陆晏清和盛顾言对视一眼,这本身也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孙老板不必忧虑。”盛顾言缓缓开口,“我们这集子需要的是绝佳的诗文、细致的分析以及孙老板您的宣传经营,非其他人可以轻易照搬。”

        先是捧了对方一句,盛顾言接着道:“况且上回小妹应当和您提过,我们这集子并非仅这一本,后续还会有其他人的文集相继推出。”倒是自觉代入了兄长的角色。

        孙老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从这集子中获利不少,当然是想长期咬下来这块大饼。

        “不知陆公子接下来有何计划?”

        盛顾言拿出另一本诗文集子放至三人面前,看向孙老板:“既是合作,应有合作的诚意,今日我们也带来了下一本计划推出的集子,孙老板可先看看。”

        这里面的就是张道钧的诗文,对方能中进士,又任校书郎一职,自然是有水平的。

        “好,陆公子是爽快人。”孙老板翻了两页,随即朝他两人道,“两位所提供的东西,自然是不用多说,有了这第一期的名声,第二期想必也是收益颇丰。”

        “那还有劳孙老板负责这后续售出之事了。”盛顾言笑了笑,“分成一事,便还是三七如何?”他们还得拨一部分给张道钧。

        孙老板自然无甚异议,对方和他独家长期合作,对他来说已是划算之事:“便如陆公子所言。”

        “那便这么定下,孙老板若是有事同我妹妹联系便是。”盛顾言对今日所谈还是颇为满意的。他不便出面,这件事还是让陆晏清来做。

        陆晏清接道:“是了,我每月也会定时过来。”

        这样一项稳定多金的差事,有谁不乐意做呢?

        至少陆晏清是极为乐意的,这一月下来,撇去孙老板和张道钧在其中的分成,到她手里的也足有四百余两银子,这也算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了。

        也正是这样,在何钰舒约她出来时,她果断答应了。

        只不过后面还跟了一个人,跟着上了马车道:“钰舒姐,你们今日要去哪啊?”

        这人正是邵宁婉,上次陆晏清和她两人打着买绣花样子的名头出去,后来却被萧夫人发现她的女工毫无长进,一气之下将她拘在家里让她好好勤学苦练。

        邵宁婉哪里受得了这种枯燥的玩意,听说今日陆晏清要出来,死缠烂打跟着她悄悄溜了出来。

        “不是说让你好好跟着,少问这问那的。”陆晏清原本并不想带她出来,她不惹麻烦便是好的,却还是抵不过她的哭诉,将人带了出来。

        邵宁婉只是撇了撇嘴,语气里还有几分委屈:“好吧,我跟着你们就是了。”

        何钰舒倒不在意多一人少一人的事情,好心解答了她的疑惑:“我们去东湖处,听闻那处新开了一家酒楼,不过却不是在楼上,而是位于画舫中,名唤缃素舫。”

        邵宁婉听闻眼光便亮了一瞬,然而就在她想要接话时,却听到外面似有什么声音传来:“你们听,外面是不是有女子的哭声?”

        陆晏清和何钰舒也静了下来,果然听到幽咽的哭声从外面传来,还夹杂着吵闹声,而且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陆晏清干脆掀开马车的帷帘朝外看去,只见哭声来源于回春堂门口,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跪在阶上,似是苦苦哀求的姿态,周围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

        她回头与何钰舒和邵宁婉对视,果然见到两人眼中都是不忍之色,何钰舒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陆晏清不喜多生事端,但看这女子的模样,也难说出拒绝的话语。

        她随着两人下了马车到那回春堂前,何钰舒直接走进人群中扶起那女子,邵宁婉也紧随其后。

        周围的人群自动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何钰舒看着对方的模样,柔声问道:“这位娘子,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这女子一身粗布衣衫,看上去年纪不大,鹅蛋脸,弯眉毛,原也该是个清秀模样,但现下头发凌乱,面容憔悴,面色更是一片苍白,两颊也向内凹陷,还有未干的泪痕,仿佛是那被凛风摧残至枯黄的枝叶。

        她看着面前聚上来的两位衣着华贵的姑娘,抬手擦了擦还在滚落的泪珠,才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我的儿子……他已经高烧三日了,却得不到救治……”

        说着,又有两滴泪珠滑落,她没抬手去擦,只是低下头,可见那泛红的鼻尖,想来是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何钰舒这才看向她怀里的孩子,这孩子大概也才三四岁的年纪,却极为瘦小,面上通红之色,双唇泛着青白,一看就是高烧久久不退的模样。

        怜悯之情从心中涌上,只是还没等何钰舒开口,原本紧闭的回春堂大门却倏地从里面推开。

        一个学徒模样的小童从里面走出,没好气地冲这女子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要看病总得拿钱来吧,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来看什么病,这里是回春堂,又不是慈善堂。”

        邵宁婉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火气上涌,站起身来冲那小童道:“都说医者仁心,我看你们这回春堂倒变成了那吃人的地方,连一个弱女子都不肯出手相助。”

        话音刚落,引来周围人一片附和声:

        “就是!”

        “这算什么医馆啊!”

        “什么治病救人,还不是见钱眼开。”

        那小童先是一阵气恼,随即冷笑一声朝那些人道:“一个个说得这么有理,那你们谁来给这姑娘的儿子出钱看病?”

        这话一说,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却倏地安静下来,为这女子出声的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竟是纷纷四散而去了。

        邵宁婉看了这场景只觉得更加气愤,冲那小童道:“你说,要多少钱?我替这位娘子付。”

        “十两银子。”那小童面上依旧是一副嘲讽之色,“你拿出来,我们便替她的儿子看病。”

        “区区十两银子,拿就拿。”邵宁婉立刻回口,刚想拿银子出来,才发现自己今日跟着陆晏清偷偷溜出来,忘了带银两出门。

        她求救一般地望向何钰舒,却见何钰舒咬了咬唇,她当然是带了钱出门的,只是放在了马车上,并未带在身边。

        那小童见她们这副模样,心下一声冷笑,正要开口讥讽,却被走上前来的一人打断。

        陆晏清拿出十两银子抛到这小童跟前,看着对方那傲慢的模样开口道:“十两银子拿给你了,该给这位娘子的儿子看病了罢。”

        她本来不欲掺和这些事情,可看到这女子一人带着孩子,和那小童看不起人的样子,心下也难免腾起几分气性。

        况且,依何钰舒和邵宁婉为这女子出头的模样,若是拿不出钱来指不定要被那小童怎么嘲讽,她便干脆自己掏出银子解了这局面。

        -

        “然后他们就给那女子的孩子看病了?”盛顾言开口问道。

        陆晏清点点头,她们还付了钱让给那孩子抓药,那女子对她们连连道谢,不住地表达感激之情。

        她原本是来和这人说这月在含章书肆盈利一事的,却不知怎地话题扯到了这上面来。

        刚要再开口,却猛然注意到面前这人似乎有什么变化。

        面容还是那般清俊风朗的模样,没高也没矮,没胖也没瘦,陆晏清打量几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这人衣袍上:“你升迁了?”

        齐朝官员衣着都有定例,原本九品校书郎服浅青色官袍,如今这人身上穿的却是深青色。

        盛顾言点点头,这是前日刚下来的事情。

        这一月多来,他专心做那编纂整理书籍的工作,校出了不少原先的疏漏和错谬,前些天皇帝又来崇文馆巡视,看过他的皇子们后又顺道拐来了盛顾言此处。

        皇帝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赞赏鼓励了他两句,示意他好好做。然而没过几天,他就接到了自己升迁的信息。

        他被迁为左拾遗,所谓拾遗,乃是诤谏之官,意为国家有遗事,拾而论之,总之是个要上书谏言的工作。

        “皇帝倒是器重你。”入仕近两月便升迁,这人升职的速度倒快。

        “未必是皇帝的意思。”盛顾言摇摇头,也可能是下面人揣度的皇帝意思,或者有人从中插手,而皇帝也乐得顺水推舟,“说来,我今日倒是遇见了那位英国公世子。”

        听闻这话,陆晏清不禁脱口而出:“好巧,我昨日也遇到了他。”

        盛顾言眸光一暗,看向面前这人:“你是如何遇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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