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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冬日的寒风凛冽,吹乱的大雪。一树树的枝丫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

        马上年节将至,挨家挨户,包括平民百姓都开始置办年货,所有的人家,家中都是喜气洋洋。

        而此时,永和公主府内却是不一样的情景。

        院内的积雪虽已被清扫,但是整个院内,都给人一种气氛低沉凝重的感觉,院内不时传来一股中药味儿。

        屋内

        沐初瑶倚靠在床边,守着床上躺着的人。

        他的五官还是很好看的,温润俊美的男人因为病痛的折磨,面色和唇色都显得苍白,肤色也不似当初。屋内的炭火还在烧着,床上的人突然挣扎了几下,咳嗽了起来。

        他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担忧的双眸。

        “夫君,你醒了!”

        沐初瑶端正起身,凑近一些看他。即使他面容苍白,双颊消瘦了好多,她还是爱着他的。

        “怕你醒来饿着,我刚吩咐后厨熬了些粥。你起来了,先吃点东西吧。”

        她边说着有些仓促的催道,“紫鸢,去盛些粥来。”

        紫鸢闻声赶忙跑去了后厨。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沈宴握着拳头咳的面色发红,骨节泛白的手用力攥紧。看到手上的点点腥红,他又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

        这时,紫鸢把盛好的粥用托盘端了过来。

        沐初瑶帮他把软枕放好,让他稍微躺的舒服一些,给他掖好被子,接过紫鸢端来的那碗粥拿起勺子吹了吹。刚想喂他,只见沈宴张开苍白又无力的唇,好半天才发出了声音,“公主。”随后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她。

        沐初瑶拿着勺子的手一抖,一滴泪不合时宜的从眼中流了出来。此时无尽委屈、苦涩皆在心中蔓延开来。她将碗放在一边,转而凝视着他,红唇轻启,“公主……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称我为公主。”

        似乎觉得十分凄凉又可笑,她这些年的喜欢与付出都不过是个笑话。

        她双目微红,深深地看着他,“沈宴,我嫁给你的这三年,没有求你能有多爱我,我只是在想我们能像普通夫妻那样过日子,哪怕只是相敬如宾也行啊……可是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公主,我……”

        “不要叫我公主!你像以前那样叫我阿瑶可好。”

        她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压得他太难受。

        沈要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

        “阿瑶?阿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实在算不上好听。

        “对不起,你是个好妻子,而我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倘若我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沐初瑶起身,吸了吸鼻子,鼻头有些红的。“你,你说什么?”

        沈宴轻轻一笑,“我在想,只怪我们相遇太晚,那时我已有爱的人。”他偏过头看向窗外,透着微光似乎能看见很遥远的过去,他轻闭双眼喃喃道“既许一人以偏爱,余生只会爱一人。”

        一人足矣……

        可惜了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又充满活力。

        沐初瑶听到这句话有些愣然“夫君……”她的心里稍微有点欢喜“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见他闭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到有些不对,她害怕的颤抖着手,探着他的鼻息。

        “不!”

        “夫君!阿宴!”

        “呜呜呜”她紧紧的抱着他呜咽的哭着。丝缎锦被也被她拽的发皱,泪水浸湿了一片,她极尽疯魔的抱紧他,似乎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只是曾经许诺过那个人,觉得对不起她。”

        “可你又对得起我吗?”

        她越哭越激动,最后晕了过去。

        “公主!”紫鸢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这个冬天,京城第一玉面才子,永和公主的夫君沈宴逝世了。

        这一年他才三十三岁……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别人过年热热闹闹办喜事,而她却办着丧事。

        她跪在他的灵堂前,双眸空洞,寒风入骨,吹入这阴冷的空间内。婢女们瞧着她身形单薄,个个都担心,紫鸢心疼拿了件狐裘给她披上。

        她们都心疼公主,因为这三年公主所做的一切她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样年轻的公主,她才十八岁,她的夫君就英年早逝了。下嫁到沈家,公主一直想尽办法讨好他们,可却没得到一个好脸色,这也是三个月前实在无法忍受沈老太,公主才带着沈大人搬出了沈府。沈大人病重辞了在朝中的职,沈老太觉得对她没什么用,分开就算了,她还有别的孙儿孙女。

        “公主,天色已经很晚了,奴婢们帮您守着吧。”

        沐初瑶在婢女的再三劝说下总算是回房休息了。

        这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很长,耗尽了她的心神。

        永和公主沐初瑶自少时起就一直喜欢的一个人,她又梦到了他——沈宴。

        他们初见是在上元节那个夜晚。

        那天热闹非凡,街市上灯火通明。十三岁的沐初瑶第一次和她的几位皇兄出宫。

        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儿,也是他们最宠的妹妹。初出皇宫她对这热闹的市景欣喜不已,满眼都是好奇。

        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得随意露出真容的,何况她是公主。于是为了掩人耳目,就在面上覆了一层面纱。

        即使覆着这层面纱,也遮不住她那双带笑透着灵气的大眼睛。她的容貌与她的母亲德妃有八分相似,而德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晚上的灯会是真的很热闹,皇兄们给她买了个小兔子灯笼,带着她让她别随意乱跑。

        上元节的这天,女子也是可以出门的,这天未婚配的男女可以互送礼物。临江的相思桥上可以看见少年、少女互诉衷肠,还有些年纪大些的牵着手漫步,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

        玩了一会就见她的二皇兄朝着胭脂摊位前走去,凑到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边。也不知道他和那女子说了什么,女子面显娇羞。

        “好嘛,原来不是带我出来玩的呀。”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侧目看着旁边,不气不气我还有三皇兄呢,还是三皇兄对她好。

        很快,沐初瑶就被更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吸引,她扯着沐子谦的袖子往前跑着,跑到一个小摊位前,双眼亮晶晶的说道“三哥快看,这些面具都好好看!”她拿起一个面具往沐子谦脸上比了比“这个金色的面具很适合你!”

        沐子谦不禁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

        他们本想找沐迟禹会合,只可惜,人流涌动,沐初瑶玩心又大,兄妹俩就这样被挤散在人群中。

        小小的慕初瑶又惊又怕在人群中边抹着泪边寻找着。

        “三哥。”

        “三哥!”

        “你在哪儿我好害怕。”

        “呜呜呜呜呜呜”她哭了出来,她走到相思桥旁的一棵枯树下,一个人哭了起来。

        过路人看她哭得可怜都不忍频频回头,这时,从相思桥上走下来一个身着白衣,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沐初瑶瞧见了飞快的扑了过去。

        “三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她双手抱着男子,都没注意到他一阵诧异。

        她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声音带着点鼻音“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从桥上下来了,还有你的狐袭呢?”

        她松开手,这才发现不对劲。同样的面具,同样的白衣,都和刚刚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的踮起脚,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入目是一张俊美如玉的脸,一袭白衣,眼波潋滟却温柔似水,雍容华丽,又不失清新脱俗。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金色面具,三皇兄给人一种温润中又有心思深沉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翩翩君子风流倜傥,微微一笑,清新脱俗如谪仙下凡。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比她几个哥哥还要美。

        “你在找人吗?”男子低着头朝她温润一笑。

        沐初瑶睁着湿露露的大眼睛仰头望着他“对不起,我弄错了。”她撇起小嘴,把面具还给了他。

        他摇摇头,接过面具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那一刻沐初瑶知道自己的心也跟着丢了。

        很快,她还是被几位皇兄找到带回了皇宫,而她也托了各种关系终于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沈宴。

        沈宴……名字如其人一样温柔,宴安,安逸。

        十五岁及笄那年,她终于求得了她父皇的同意,给她和沈宴赐婚。

        年少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那天以为的美好初遇,只不过是他人生中飘过的一缕烟,那样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十六岁那年她如愿的嫁了她心爱的男子,只可惜当她再见到她时他不再是当初的温润模样。不,他还是他,在别人面前,他翩翩有礼,在看向她时他眼中闪过的是冷漠甚至还夹杂着厌恶。

        新婚之夜,红烛鸾帐,她等来的却是她丈夫的质问。

        他推倒了桌上的合卺酒,疯狂的笑着,问她“你为什么要让陛下赐婚,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否愿意,呵呵我根本就不爱你。”

        他肆意的发泄着,完全不顾床角边的小公主哭的泣不成声。

        她颤着肩膀带着哭腔的说道,“你忘了我吗?三年前上元节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三年前,我并未见过公主。”他打断她。

        “即使有见过,可那时我早已有心爱的人,那天我们桥上互赠信物我就回家了,何来与你相见之说。”

        他说着带着几分讥笑,“皇命不可违,想必你这深宫中娇宠长大的小公主是不会懂吧,你向你父皇赐婚,而她却上吊自缢了。”

        “公主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他说完这句话推门甩袖而去。

        沐初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忘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默默的关注他,而她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扮演一个陌生人的角色。

        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会这样,呜呜呜呜”

        哭了大半夜,哭累了她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一切还不算什么,然而……

        第二天敬茶的时候,沈宴也来了,可能想她是公主,该有的还是要装装样子吧。

        其他人还算是好说话,可这沈家老祖母真不是什么善茬。

        只见她眯着一双眼笑道,“好”状似要接过茶杯,却一下子将茶水打翻在地,给人一个猝不及防。

        “诶呦喂,好烫!这么烫的茶,你想烫死我是不是,亏你还是公主连个茶杯都拿不稳。”

        “我……”她张开口想要辩解,却见四面一道道嘲讽的目光,而沈宴也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低着头抿紧唇,算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下嫁到沈府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去做一个好媳妇,她努力的想去讨好每个人可这些人并不领情,在宫中她何时受过这些气。

        与沈宴成婚的第二年,她父皇因病重退位了,太子沐鸿文成功继位。

        而这一年沈老太更是变本加利的欺负她,不是罚跪祠堂,就是戒条责打,反正三天两头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没有了父皇的庇护,刚继位的沐鸿文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早已嫁出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每次背上被打的皮开肉绽,半夜总会有一双大手在她迷糊之间,帮她清洗上药,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个人在说“对不起……我该拿你怎么办……”第二天她也确实感觉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疼了。

        那段时间她唯一开心过的,应该是沈宴破天荒的决定带她出去郊游吧。

        平日里要上朝和处理公务,好不容易沐修他竟然说要带她出去玩。当她睁大无辜的双眼问他“为什么”时,他放下手中的书,抬眸一笑道:“你不是说府里闷得慌吗。”见她没回话,他挑挑眉,“怎么,不愿意?”

        “嗯?哦,我愿意去!”

        她只是好久没有看到,他对她这样笑了,笑的这样温柔。

        那时她笑的那样开心,无忧无虑抛开烦恼,尽情的牵着那根线奔跑,带着少女难得的纯真与鲜妍活力。

        “哈哈哈,唔,阿宴你快看,这风筝飞的好高呀!”

        奔跑间,她的长发随风飘扬,衣袂飞舞,整个人轻盈的如同坠入人间的精灵,天真烂漫,不染世俗。她的容貌真的很美,一双如同小狐狸般媚惑人心的大眼睛,偏偏又澄澈干净,撩人而不自知。

        此处桃花灼灼,而她在不远处放着风筝,她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他不想承认,他的心正如同那风筝一般被她牵动了。

        “我们这算是互换信物了,阿宴我要和你一生一世不分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呵呵~阿宴这可是你说的。你以后可莫要忘了我,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怎么会。”

        ……

        很快,先皇病逝的消息就在皇城内传开,而作为女儿的沐初瑶,却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夜深时分,她独自一人在兰嵩院的阁楼上,倚靠在长板靠椅旁无声的啜泣,残月照进凄凉的空间,也照进了她支离破碎的心。她从小就是在父皇母妃的宠爱下长大,可是父皇已经不在了,皇兄皇姐们和她的关系也不似从前。她这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人都是会变的,不变的只是她自己。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抹了把泪回头,见来人是沈宴,嘟着嘴问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他摇摇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怎么会来看我?”

        他走上前扶过她倚靠在他的肩,“或许我从前并不懂你,可现在我懂。”

        “所以你是来可怜我吗?走开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同情。”她挣扎着要起身离去。

        沈宴突然从后面牵起她的手,“阿瑶,别走。”

        “从今往后我会是你的依靠。”

        他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安抚着她“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难受了。”

        她也不想哭的,可这一刻无尽的委屈好像打开了开关,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后来他们还是有过一些美好的时光的,只是到最后沈宴生了一场重病,变得不爱说话,每次她想离他近一点他都避开不想见她,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终于他们两个耗到最后,沈宴还是离开了她,她又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浮生一梦,好过一生无梦。

        梦也终有醒来的时候。

        又过了几日,沐初瑶在和婢女整理沈宴旧物的时候翻出了一张信纸,能被注意到原因无他,上面写了她的名字。

        某人沈宴,仅在此休书一封: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看到最后,沐初瑶的心不禁顿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紫鸢走过来瞧着,也不满报怨,“原来大人早就写了合离书啊!真是他也太过分了,公主你这么爱他,他可曾有一点想过你。”

        “不,他就是在意,才想方设法的把我推开。”

        她想,她可能这辈子,除了沈宴再也不会爱上另一个人了。

        【作者题外话】:大家好我是斩言,希望我的书能被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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