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太子大婚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红衣舞女舞姿袅娜，脸上带着轻纱却遮不住她姣好的样貌，身上的衣料紧裹着肌肤，身上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红衣舞女一个后翻如锦鲤跃起，飘飘摇摇朝着月峥倒去。
月峥笑意浅浅，眸中潋滟，在女子倒向他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扶住女子，女子顺势倒入他的怀中。
坐在月峥旁边的月薇娜有些不适，轻咳了一声，月峥却早已不着痕迹地把舞女推开。
红衣舞女继续随着其它舞女一起跳舞，一双眸子却有意无意瞟向月峥。
得安国主放下酒盏问月峥道：“我的十二位公主嫁到古月王朝，不知道如今过得可好？”
月峥目光依旧看着舞女，随意道：“嫁过来的公主太多，我已经不记得哪些是得安国的公主，哪些是簌离国的公主，国主问我，实在是问错人了。”
月峥的语气毫不客气，大殿之内，有不少人都因为他的回答涨红了脸，羞恼愤怒地看着他，他自己却还在无知无觉饮着酒。
得安国面上有些僵硬苍白，心疼、担忧、愧疚，垂目一瞬，他道：“如今锦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孤总是担忧她……”得安国主话没有说完，也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锦阳公主抬头，面色惨白，握着的手也是苍白毫无血色。锦阳公主微微抬头想要看月峥如何反应，却又怕得到自己所害怕的答案。
月峥轻飘飘道：“是呀，也不知道我的哪位皇弟能有幸迎娶公主了。”
锦阳公主身体微微歪斜，险些倒下，却扶着侍女的手站起来道：“父王，儿臣身体不适，想回府休息。”
月峥微微扫了一眼锦阳公主，不发一言，继续看着红衣舞女跳舞。向南赤瑾的手握得如铁一般，拳头捶在案角，盏中的酒倾倒。舞女的遮挡下，无人发现向南赤瑾的异常。
雪汀蘅觉得殿中气氛烦闷异常，也告辞了，随着锦阳公主一起出了宴席。
天色渐晚，下午的天气却似比中午还要炎热，荷叶葳葳蕤蕤，荷花的香气更加浓烈扑鼻，少了几分清新淡雅的感觉。
“国师擅长卜卦，可否为我卜上一卦？”锦阳公主突然开口说。
雪汀蘅目光中隐有同情，却道：“公主真心之人就在眼前，何不珍惜？”
锦阳公主的手握在一起，手指用力，眸中似有无奈，她看着从荷叶间跃起的鸥鹭说：“我的命运，还不如这一只小小的白鹭。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人从来都是有选择的，不过是在想与不想，做与不做之间。”
“国师大人好洒脱。”锦阳不屑地轻笑一声，“我是公主，身上所担负的，从来不是儿女私情，你看父王为何对我那么宽容，就该知道我的命运。”
“公主不是想让我卜上一卦？那么我告诉公主，公主不会嫁到古月。”
“真的？”锦阳公主骤然抬头。
雪汀蘅面色淡淡，看向公主的身后，不再多言。
锦阳公主顺着雪汀蘅的目光看去，只见向南赤瑾背光沿着湖畔而来，太阳的余晖似乎也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形成一个温暖的庇护所，“公主，我送你回去。”
锦阳公主微微一笑，却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此刻的笑容有多美。
锦阳公主和向南赤瑾离开后，七杳不无感慨地说，“公主和左将军，很是相配，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为何……”
“得安国的公主，注定要嫁到古月王朝。”
“为什么？”
“这是几百年前，古月王朝和得安国主约定的，用联姻来止兵戈。”
“如果不嫁公主，古月王朝就会发动战争？”
“对。”
“可你方才说，锦阳公主不会嫁到古月？”
“是呀。”
七杳沉默不言，雪汀蘅看着她笑道：“所以如今这样平淡的时光，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七杳看着雪汀蘅，雪汀蘅的笑很轻很淡，配上那一张浓丽的绝美容颜，让人几乎无法喘过气。
“真不知道你在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七杳嘟囔。如果是说真的，雪汀蘅的表情应该严肃一些，如果是开玩笑，又不会那么有理有据。
七杳看着荷叶田田，情新的荷叶香气让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拥抱这片湖泊，“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她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突然，雪汀蘅拉住了七杳的手腕，好像拉住一只想要振翅飞走的白鹭。
雪汀蘅的眼中隐有惊惧，看向七杳时，眼中多了几分茫然。
“怎么了，国师大人？”七杳奇怪地打量着雪汀蘅。
“七杳。”雪汀蘅突然叫她。
七杳愣住，雪汀蘅的目光柔和，阳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可是他眼中的担忧那么明显。七杳胸口仿佛涌入了一股热腾腾的血液，煮沸燃烧在胸口。
心脏在胸腔内跳动，良久，她忍不住轻叹：“国师，你要是普通人就好了。”
“我若是普通人，我们不会相遇。”
七杳捂住心口，雪汀蘅却紧张问道：“是伤口又疼了吗？”
七杳摇了摇头，心如擂鼓。
太子熙的婚礼隆重热闹，红色长绸从久安街道两侧楼上铺下，一条一条，红绸间隙悬挂红色彩灯，夜间点亮，宛如神界，热闹非凡。
第一日，皇宫内陈列歌舞宴席，宴请王公大臣，太子熙和月薇娜从丹陛之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谒见王后和得安国主。第二日，太子熙和月薇娜启程前往崦嵫祭祀天地，通达神明。第三日，太子熙月薇娜乘坐九乘马车游城，队伍浩浩汤汤，张灯结彩，侍女在前撒鲜花铺路，见到小孩子，便洒下花生红枣或者糖果，孩子们一拥而上，争抢着糖果……
大礼三日方成，太子门前，被堵得水泄不通。
太子熙成亲了，月薇娜美丽温柔，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七杳回顾过往，想起那个说要保护天下人的太子熙，那时候的他赤诚可爱，而现在的太子熙，一举一动典则俊雅、冰洁渊清、神采奕奕。
太子熙谈吐间应对自如，不仅众位大臣交口称赞，连王子们也喜欢和太子熙交谈。月薇娜站在太子熙身侧，偶尔看向太子熙，眼眸中尽是温柔钦佩。
仿佛在一刻间沧海化作桑田，一切的改变在瞬息之间不由人反应。
八月，风起云涌。
太子府揽月轩内，月薇娜正在给花苑里的花浇水，月峥半卧于镂空雕花的躺椅上，身边放了一株开得繁盛的桂花，小桌上放了一碟子桂花糕。
“三哥打算一直待在我这，不去别处逛逛，或者，去找七杳呀。”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总得等你。”
“三哥，不要等我了。”月薇娜停住手中的动作，仰头看向远处，眼中温柔流溢。
“你要呆在这？”月峥悠闲地继续晃着手里的匕首，语气却转为严肃。
“你不愿意受邪灵的控制，我也不愿意为了多活几年去伤害他。”
“你爱上他了？”
“是。”
月峥“呵呵”冷笑两声，语气却更多地是无奈和悲凉，“你试过没有，太子熙的血能不能和你结成契约？”
“不行。”
“那你就要挖出他的心。”
“我不会那么做，他对我很好，从第一次相遇，他就一直对我很好，生命或长或短我都不在乎，但是若是我为了活得久一点而伤害他，我做不到。”
月峥停止了玩弄手中的匕首。
月薇娜看着月峥手中的匕首，微微笑道：“果如大祭司所说，你到了得安，就会实现心中的愿望，果然，三哥你不仅摆脱了邪灵的控制，还找到了建立契约之人，不用再受诅咒。”
月峥微微愣神，是呀，原本邪灵要杀掉太子熙得到他的血液和心脏，却被一个女子阻止，尤其，这名女子还通过邪灵手中的匕首和他建立了契约，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晦暗血腥的人生从此成了充满光明的宽阔大道，他微微一笑。
“听说不是她杀死的邪灵，而是太子熙身边的侍卫，我去查看了那名侍卫，实在没什么不同。说实话，我更愿意相信是她所杀。”
“那她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同么？”月峥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世上美貌的女子很多，她算不上美，却让人感觉很美……”
月薇娜打断道:“除了样貌。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是她杀死了邪灵？”
“这还用说？”月峥一摆手，“她能和我建立契约，岂不是最特别之人。”
月薇娜沉默地看着月峥，建立契约和杀死邪灵是两件绝对不可能之事。可现在，这两件绝对不可能之事却发生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若是让古月王朝的其他人知晓，势必引起轩然大波。
“我会保护她，不会让她被古月的其他人发现。”月峥似乎读懂了月薇娜的话，淡淡说。
“保护？说不定大祭司已经知晓她的存在。”
月峥思忖一瞬，站起身来，舒展了一番，道：“你说的不错，若是这样的话，月嶷应该就要坐不住了。”
月峥跳起来就要离开，月薇娜疑惑，“你要做什么？”
“去找美人呐！”月峥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印记，“从此以后，我可就要和她捆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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