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感觉好难开口……
荒井遥摸了摸抽屉里的冰演门票，虽然排球部众人包括日向在内似乎都很快从低落中恢复了过来，但毕竟当初和日向约定的时候说是乌野赢了县预选的话她就去参加冰演，她担心旧事重提会让日向想起不好的回忆，尤其是那最后一球——
“遥——”
荒井遥回过神来，发现清水学姐在门外朝她招手。
她赶紧跑到门外：“学姐，有什么事吗？”怎么来一年级这边的教室了。
“我们边走边说吧。”
考虑到排球部明年的发展，清水觉得还是得今年招一个新经理，让她把各种事情都教会对方比较好。于是过来拜托她帮忙留意一下一年级学生里面还有没有没加入社团，而且愿意来排球部试试经理一职的。正好排球部要去东京合宿，这个时候招到新经理的话刚好能在春高预选赛前和大家培养一下感情。
“说起来，上次不小心听到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的聊天，排球部的经费要支付东京合宿的费用有点不够……没关系吗？”荒井遥问道。
“那方面的话，目前我和武田老师在想办法制作经费募集海报，希望能张贴在商业街或者车站之类的地方募捐。”清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对绘画或者设计之类的一窍不通，画出来的海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荒井遥低下头：“抱歉，如果我能帮上忙就好了，不过画画的话我也……”
“没事，遥也有训练吧？你也要加油啊。排球部的大家也是，如果看到遥加油的样子的话，一定也会感到振奋的。”
感到振奋……吗？
现下的荒井遥握着清水给的一沓排球部的经理募集宣传单，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如今的恢复离自己原本的竞技水平还差得远，右脚伤势的缓慢恢复限制了跳跃练习的数量和难度，就算能上冰大部分时间也只能练习滑行和旋转，三周跳更是才恢复了最简单的两种。
这样下去的话，能不能赶上国内的地区赛呢？
“呜哇——！”
一时陷入沉思的荒井遥在拐角处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小巧的金发女孩就开始疯狂道歉。荒井遥一边帮忙拾起地上四散的纸张和本子，一边无奈道：“没事，应该说是我的错才对，光顾着想东西了没看路，抱歉。”
这个女孩子的画——还挺好看的。
把整理好的资料递过去，荒井遥随口问了一句：“那个，虽然有点冒昧，请问你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诶，不、没有……”
目送着对方走进了一年五班，荒井遥盘算着，一会的体育课是和一年五班的学生一起上的，应该能趁机套个近乎吧。
“你好。”
“诶，是！您、您好！”
您？
“我是四班的荒井遥，你叫什么名字？”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荒井遥找到了刚刚撞到的金发女孩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我叫谷地仁花。”
荒井遥庆幸这节体育课刚好在教排球，于是顺势打开了话题：“你喜欢排球吗？”
谷地愣了愣：“也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我不太擅长运动……”
“那个，虽然有些突然，你有兴趣加入排球部当经理吗？”
其实说实话荒井遥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别人入部，虽然说排球部的大家都很好，充满对排球的热爱和一腔热血，但是在无关人士看来，说不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也有可能。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讲述，描述那永远在发光的橘色太阳，他想留在球场上的强烈意志，和他为了能留在球场上做的努力。讲述他们一度灰心的王牌如何在队友的支持下重返赛场，讲述他们有个多么令人安心的、意志强大的守护神，讲述他们的胜利，与败北。
“所以，那个，因为明年三年级生就要毕业了，所以想找能继任的经理。”荒井遥道，“他们真的很需要一个新经理，哪怕只是来看一眼有没有兴趣再决定都行，能来看一看排球部的训练吗，谷地同学？”
谷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人那么郑重地拜托好像还是第一次呢，如果像我这样完全没有排球知识的人也可以的话，我会去看的。只是……说不定我完全帮不上忙，也没法成为一个称职的经理什么的。”
“没事，不如说你愿意来已经很好了！”荒井遥急忙道。
终于，能帮上一点忙了啊。
放学后，荒井遥带着谷地找到清水，说明了情况后，清水很高兴能找到愿意参观的一年级生，当即很积极地想要带谷地去体育馆参观。荒井遥原本想离开，却错过了开口的时机，等走到了体育馆前的走廊时，她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
“那个，我就不……”
回想起来，她其实还没有和大家解释过不加入排球部的原因，在和清宫成美的那次对峙之后，她就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只在比赛的时候出现过一次，那也不是能好好交谈的场合。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多少，虽说网络很发达，只要有心去查，她的履历和搬来宫城的缘由简直一目了然。但她，还没有做好谈论那件事的准备。
“没关系的。”清水拉住她的手，“他们不会介意。如果你不愿意谈的话，也不会谈论的。”
“比起这个，如果你能来露一下面和大家说说话的话，他们可是会高兴到跳起来喔。”
荒井遥沉默了一下，最终应道：“……嗯。”
果不其然，排球部一群过分热情的男子高中生差点把本就有些怯生生的谷地吓得躲在清水身后。虽然荒井遥知道大家都只是很感兴趣而已，打个比方的话就等于对陌生人过分热情的狗狗，只不过品种是超大型犬所以扑上来的时候多少会让人有些害怕就是了。
“说起来，荒井。”日向倒是凑到了她身边。
以往有什么说什么的日向难得有些支吾，他挠了挠头：“那个，之前的我们约定的那件事……”
“——啊。”
“那个！我擅自夸下海口什么的还输了，怎么说，实在是太逊了……”
日向双手握拳看向荒井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去参加那个冰演！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过我觉得荒井看着那个海报的时候——”
“我已经决定要去了喔。”
“你的眼神——诶！？已经决定要去了吗！”
荒井遥笑了笑：“对，就在你们比赛的那天，我回复了对方说我想要参加。”
她想起来的，绝不只有在赛场上与金牌失之交臂的痛苦，还有曾经站上领奖台的兴奋，那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颤栗。还有站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冰场上，音乐开始前那一刻的寂静，仿佛这世界只剩她一个人般，仅仅为她而存在的、鸦雀无声的一刻。她想去确认，这份怀念感，到底是否是她想要回到赛场的信号，是不是她未曾察觉的热爱的残余火苗。
她这样，也算是迈出了往前走的第一步吧。
“都是多亏了你喔，日向。”
“还有，那个，”荒井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有仙台市那场演出的门票，因为是在七月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和排球部的合宿或者周末加训什么的撞上，不过如果你想来看的话——”
“我要去！”
“我绝对会去的！”
等等，别喊那么大声、别蹦那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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