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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梅兰还好吗?4


  二二哭着赶上了她。

  阿暮一路砍。

  还号召余下的活人一起砍。

  虽然此毒容易传人,万幸毒尸的行动能力与傻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遇上几张老面孔,是曾经的队友。

  令人哽咽。

  大家好不容易才逃出遴选山,转眼竟死于另一场灭顶之灾。

  八辈子的血霉都让他们赶上了。

  二二问她:“街上这么多毒尸,都是因为那头牛?”

  这话倒是点醒了她。

  她仔细回想,捋清过往,顿悟。

  “大哥并没有被牛咬,是兔肉搞得鬼。”

  “什么兔肉?”

  “你不知道就对了,所以你还活着。”

  说完,狠狠自责,“我应该早些发现的,糊涂呀!”

  放眼一望,遍地尸骨,她心更酸了。

  若毒的来源真是兔肉,岂非整片村子都……

  她不敢细想下去,更不敢去看余下的活人。

  怕只怕,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她扭头,与二二交代:“绝不能让毒尸流向村外,否则会死更多人。我留下来,你走吧。”

  二二抽泣,“我能去哪?”

  “离开村子,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那你呢?”

  “见一个灭一个,只能先这样了。”顿了一下,“对了,我问你件事。”

  “快问,趁我们都还活着,都还能说话。”二二一脸害怕。

  阿暮望着那对嫩海棠,本想劝她镇定一点。

  本想告诉她,只要没被咬,不吃不该吃的东西,能活下去的概率还是大的。

  但婆婆妈妈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我们在西州吗?”

  这个问题,换来二二一脸震惊。

  她舔了一下嘴唇,在怔愣中点头,“对呀,我们是良艮国的子民,属西州。”

  阿暮叹了口气。

  不禁同情起西州的百姓。

  当真是苦呀。

  想当初——约摸五万年前,在那个还称为上古的时期,这里就曾遭遇过天火浴洗。

  书称浩劫。

  火势浩大,烧了很久,最终,一部分的西州百姓没能撑住,死于非命。

  其他逃出去的人,多数沦落为逃亡的流民,整日东躲西藏,寄篱度日,一生颠沛困苦。

  直到两百年后,焦土之上才重新拥抱生机。

  大树成荫回来了,鸡鸭成群回来了,地里有水可耕,树上有果可摘。

  可迁出去的流民,全都死在了他乡。

  迁回来的人,反倒成了背景离乡。

  不承想,今次出事的地方,竟仍是西州。

  怎么每次都是西州?

  回想这些的时候,她已经砍去许多脑袋。

  其中一颗脑袋落地时,二二一脸艰难地告诉她:“就是他,差点娶你过门。”

  二二没有走。

  阿暮一愣。

  因此多看了那颗头颅一眼。

  平平凡凡的一位汉子,眉宇间的确有村长的影子。

  惜他俩无缘无份。

  实在人间悲剧。

  她庄重地念了声佛号,吹一吹被刀把震疼的虎口,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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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任务十分累人。

  她真怕自己会在消灭所有毒尸之前,先被疲惫拖垮。

  好在望乡及时赶到,火化了一切不稳定。

  转眼,天地一炉,人是木头,木头是柴。

  它忘情地吐火,黑衣人稳稳当当地乘在它背上,睥睨。

  她猛烈奔逃时,他曾望见过她。

  那对凌厉的眼睛靡过她时,使她心上又多出另一道口子。

  二二望着火海,失神。

  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园。

  在短短一天之内,她先是没了至亲,眼下又痛失原籍。

  好像惟有魂灵短暂的出走,方可弥补心中痛楚。

  阿暮没有说话,陪着她一起。

  突然间,风吹来,她问阿暮:“你有没有闻到虎耳草花的香味?”

  阿暮摇头。

  如果她对山腰上的那个家多存过一分好感,或许会深吸几口气,用力多闻一闻。

  但很可惜,她不存。

  二二低下头,“不知道梅兰怎么样了?”

  “谁?”

  “你忘了?”她看着阿暮,嫩海棠闪闪发光。

  “村头刘表叔隔壁家李子树下绑着的大黄狗呀。”

  “狗!”

  一条狗,怎么偏偏取了这么一个破名字,真闹心。

  也不知是谁干得好事,想必是人才。

  “你以前最喜欢跟那条狗玩了,它的名字还是你取得呢。”二二接着说。

  她叹口气,无地自容。

  “想它做什么?”

  百百千千的人都死了,想不明白她,竟然还惦记一条狗?

  二二望着大火,自言自语:“你姐夫说过,要抱一条梅兰的崽子回去养,他死了没有啊?”

  火向她们烧来。

  与余下的村民一同逃往村口,人数不少。

  但出口有结界。

  必是黑衣人所为,她能体谅。

  谁知道在这些人中,有多少潜在的毒尸,若让他们逃出去,必成贻害。

  圈着方为长久之计。

  但火势越来越刚猛,这样干等下去,她俩早晚会被烫死。

  二二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于是牵起了她,在即将被烫死,差点被烫死,所幸还没被烫死之际,躲进了公修的水渠里。

  水渠的水来自山上,源源不绝,但很烫。

  所以她们藏在下游。

  再滚烫的水,经过长时间的冷却,流经她们二人时,也已经变温了。

  水渠很窄,不算深,刚好够躺下一人。

  她俩一前一后,一动不动。

  又来了许些人,效法她们,屈身钻入水渠,以避大火。

  后来这许些人中的一部分人毒发,被人当场打死。

  接着新一波的人毒发,继续被人打死。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毒发,一波接着一波地被人打死。

  终了,一天一夜过去,水渠里面安然只剩二人。

  她俩成了村子唯二的活口。

  站起来时,二二泣不成声。

  “三三,”她精疲力尽地说:“我要是中毒了,你不要手软,我绝不怪你。”

  “好。”她承诺二二。同时也要她保证:“我也一样,不要心软。”

  二二点点头。

  风来了,火退了,烟散了,结界退去了,她俩走上不知名的山道。

  且逃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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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出了村子,才发现原来苦被荼毒的村落,并不只石磨村一个。

  附近许多地方都没了。

  同样是拼了命逃出来的人,大家聚集在一起,一起饿到不行。

  二二钻入林子里摘野果,和一只母猴打了起来,要不是害怕它有毒,大家早把它吃了。

  能活下来的都是精明人,大家一致决定,最近先不吃肉了,多饿都不吃人。

  饿死总好过沦为怪物。

  什么叫怪物?

  吃人,同时又使人想不明白的,都叫怪物。

  在这条决定之外,大家又商议出另一个决定。

  去落霞山,投奔落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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