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林灏然笑了，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是的，你自小都像一个标杆，一个树立在那里良好的标杆，在你身上是不可以发生不正常的事情的。但我不一样，我自小就是一个异类，我喜欢女孩的长发，喜欢女孩的裙子，喜欢女孩那些香喷喷的胭脂口红，所以在周边人看来，我是个特别不正常的人，家里人甚至给我请过心理医生。可是，为什么所有人活着都要活成一模一样的模式，都要做一个让所有人认为正常的人？我不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活着吗？所以我初中没有毕业就辍学，而且离家出走在外面漂泊，我只想活成我想要的姿态，无论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否正常。”

        金栋的眼圈瞬间通红了，这个世上大多人都是不勇敢的，他金栋更加不敢叛经离道做一个勇敢的人，因为他自小就是一个优秀的标杆啊！他把行李提起来，不敢去看林灏然，往门口走，但林灏然突然扑过来从背后抱着他，热切地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也会像一个男人一样正常的活着，可是，你不该对我那么好，你的好让我清醒的看到了我的不正常。我该祝福你吗？还是你这一走，我们就不要再给彼此留念想了？”

        金栋转身推开他，大声说：“看清楚了，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如果说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收留了你一些日子而已。以后，你得靠你自己，你是个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子。”

        林颢然望着他，突然笑了，伸手将金栋轻轻推出门去，再把门关上了。金栋靠着门坐下去，把头埋在手掌里，无声地哀叹。

        第二天，金栋去看望林颢然，但林颢然并没有住在金栋为他租的房子里。林灏然搬走了，而且再也没有了消息，就像从这座城市销声匿迹了。两个月后，金栋决定跟秦可珍结婚的前一周，他遇到了在火车站卖唱的林颢然，那一刻，所有的相思全部燃成了无所畏惧，他知道，他可以都什么不要，只需要看到林颢然就行。

        是的！爱情！为什么爱情就非得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才是正常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活成一模一样的模式？如果生命只有一次，为什么不可以按照自己内心真实的需要活着？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存在只是世俗的眼光，世俗接受认可的就是正常，脱离那个框框就不正常了吗？就在结婚的当天，金栋卖了新房，他希望秦可珍能回去女子公寓，因为回到那里至少她不是孤独的，但卖掉新房的钱他全部留给了秦可珍，就算是安抚自己良心给她的补偿。

        逃婚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金栋当然看到了秦可珍在各大媒体刊登寻找他的启事，这使得他连门都不敢出，就更别说找工作了，他们靠着林颢然每天卖唱的钱生活着。

        林颢然搂着他的脖子紧了紧，柔声说：“我想好了，我答应你跟你去另一个城市，在陌生的城市，你可以找一份你满意的工作。”

        他搂着他背脊的手也紧了紧，轻声说：“嗯。”

        林颢然爬起来，把吉他抱在面前说：“刚刚你都在想什么呢，我就在刚刚想了几句歌，我唱给你听。这个城市，我并非觉得有那么的冷，就在我的身旁，有从来都不会远离的你。当所有的人们都在隐退，我最能懂得，你把爱喊给全世界听的声音。我早已不认为流浪是一种传奇，不再以为外面就是我能纵横的领域。边走边努力微笑的青春，是想测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他唱到“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的时候，眼眶里浸满泪水。金栋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泪就滴落下来，就像那种陨落但不带光芒的流星。

        他们曾经有很多的梦想，而现在他们唯一的梦想就是，只需要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无需恐慌的安置他们的爱情。

        ……

        陈子善望着何小良，都不晓得望了多久，望得自己的眼睛都疼了，但那个傻瓜只知道抱着电脑玩游戏，完全没有察觉。

        陈子善拿着笔在桌子上敲，想引起她的注意，但她根本就不抬头看他。他抓起一张纸揉成一团对着她扔过去，把她吓了老大的一跳。

        他对何小良说：“你前段时间矿工的时候，公司职员都去体检了，这是公司一直以来给职员的福利，所以，我要带你去医院体检。”

        何小良说：“不。”

        陈子善皱眉：“以后跟我说话不能说不。”

        “那就让舒心陪我去。”

        “不。我说不那就是不。”

        何小良眨巴着眼睛望他，在他的逼视之下，乖乖收拾了自己的包包，跟着陈子善出了公司。她真是喜欢看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还有车流人流，她觉得只要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是那么美好。

        陈子善问她：“你就住在这个城市吗？”

        “哦。”

        “为什么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鼓着眼睛到处看？”

        “因为每次看都会不一样。”

        “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闯吗？”

        “嗯。”

        车子穿进小巷，街边都是摆着的小摊。陈子善问：“要吃棉花糖吗？”

        “嗯，就像云朵。”

        下车买了棉花糖再上车，她咬了一口，又喂陈子善咬了一口，傻呵呵笑说：“真的是云朵的味道是不是？”

        他的心里都是幸福都是甜蜜，就连她不着边际的说话方式都让他喜悦。

        路过花店，他问：“你喜欢什么花？”

        “只要是花儿我都喜欢，那是春天的裙子。”

        于是，他又给她买了各种各样“春天的裙子。”

        溜溜达达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两个人在路边摊坐下来，杂七杂八要了各种各样的小吃，磨磨唧唧吃了老半天，这才正式往医院赶。

        陈子善对医院的交代很简单，那就是把何小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要检查个彻彻底底，包括她那个经常头痛的脑袋。这样一来，足足一个下午就耗掉了。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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