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周末匆匆而过，转眼又是新的一周。
下午头一节是数学课，刘向拿着上次摸底考的试卷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h市虽已入秋，可天气的燥热却一丝未减。教室陈旧的吊扇“嘎吱嘎吱”的在头顶盘旋，卷出来的却是黏腻的热风。
慕晚听着听着眼皮便越来越沉，她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抬起头环顾四周却发现不少人脑袋都沉了下去，就连江时月也趴在桌上闭上了眼。
少年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底下显出几分透明，许是晒得热了，脸颊微微泛出红晕。
眉头还紧锁着，鸦羽般的睫毛轻覆着，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慕晚又想起了她还是鬼魂时，静静飘在上空看着江时月一夜一夜刷题的样子。
心底漫出阵阵心疼，旁人眼里毫不费力的成绩，却是少年背后无数日夜的辛勤。
刘向见众人都在打瞌睡，于是提高了音量准备点人回答问题。慕晚连忙推了推江时月。
江时月睁开慵懒的眼，额前的碎发有些许杂乱，眼里还漾着刚睡醒的水雾。懵懂的望着她。
慕晚看着少年的眉眼和柔软的黑发，忽然生出很想抱着揉碎的心思。
“罪过，罪过，他还是个孩子。”慕晚再心底默念了几遍才压下心头的躁动。“老刘准备点名了。”她解释道，江时月点点头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卷子。
课后，顾盼去了趟办公室，回来便拉着慕晚说要出一期黑板报。慕晚自是答应陪她一块，于是两人决定放学后留下来。
两个男孩子自然也留了下来。顾盼负责画画，慕晚在上头添字。薛呈则跑出跑进的端水挪凳子。江时月见没他的事便安静的坐着刷题。
耳边是男孩和女孩的嬉笑打闹声，江时月回头，暖暖的斜阳洒在那块黑板，也洒在正笑的灿烂的少女身上，梦幻地像个绚烂的泡沫轻轻地落在他胸膛炸开，四散开来地都是少年无言的心事。
画完最后一笔，慕晚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还未反应过来，顾盼就收拾完东西拉着薛呈说道：
“晚晚，我和薛呈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啦。”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慕晚有些疑惑，捅了捅江时月：“他们两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江时月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慕晚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回到座位坐下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腹部一股暖流划过，慕晚心里咯噔一声楞在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脑海里好似盘旋着无数个字，密密麻麻的都是怎么办。
江时月见她神色奇怪的坐着不动，走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慕晚有些绝望，好似每次丢人的时候江时月都在一旁。她尴尬地地咬紧唇，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能帮我去买那个吗？”
“什么？”江时月不明所以，“哎呀，就是姨妈巾。”慕晚咬咬牙，自暴自弃地说道。
江时月涨红了脸，“哦哦。”他呆愣的点点头，似是被操控的木偶般有些僵硬地走出了教室。
几分钟后，他快步地走了回来，从校服口袋掏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慕晚。
慕晚一把接过就往厕所飞奔而去，起身时好像看见自己的座位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
等她好不容易换好松了口气，忽地又想起，临走时，自己的座位好像有东西。
“不会是血迹吧”慕晚喃喃道，又低头看了看裤子，已经染上了一大块血迹。“所以我刚刚，就是那样从他眼前跑过，还在凳子上留下了一滩血。”
“老天啊！！”慕晚此刻只想仰天长叹，“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被他撞见。”她现下已经不知如何出去面对江时月了。
“007，我能重开吗？”慕晚捂着脸问道，“不行哦，编号241，好好加油，我看好你。”007话中带着些许调侃，难得不再是冷冰冰的声音。
“呜呜呜，可是真的好社死啊。”慕晚在厕所平复了很久的心情，用手捂着裤子慢吞吞地回到教室。
她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位子，却发现凳子上一干二净，显然是已经被人擦拭过了。
而江时月也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东西，见她低垂着头不肯看他不由轻笑一声。慕晚听着他笑有些恼怒，刚要说些什么，少年的胸膛却忽然贴近。
依旧是好闻的青柠香，慕晚暗暗下定决心也买一桶青柠味的洗衣液。
“呸呸，想什么呢。”她唾弃了几声，抬头问道：“干嘛呀。”江时月并未回应而是低头缓缓向她靠近。
慕晚看着眼前的俊脸越来越近，不由得拽紧了衣角，心也止不住的砰砰直跳。“来就来吧，我也不亏。”说罢闭上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等了半晌，她想象中的事情也并未发生，倒是自己腰间多出了江时月的校服。而江时月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见她睁眼，还认真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慕晚有些气急败坏，提着自己的书包甩开他先出了门。江时月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仍是不清楚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他背着书包快速赶了上去，粘着慕晚询问原因。但慕晚仍旧挎着张脸，江时月有些无措。只好掏出手机询问薛呈。
“女孩子生气是为什么？”薛呈此刻正和顾盼在买着东西，收到江时月的消息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兄弟，你这问题问一个母胎solo合适吗？”
“你跟顾盼不是在一块吗？你问问她。”
薛呈转头看着眼前正叉着腰和卖菜阿姨杀着价的顾盼，不由一阵寒颤。
随即请出度娘，复制了最热的一条回答发给了他。“要么你惹了她，要么她生理期来了。”
江时月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好似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那就是因为她生理期来了不舒服，他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女孩子生理期情绪会很不稳定。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把这种比较私密的事与薛呈讨论，而是也请出了度娘一字一句地打到。“女孩子生理期要怎么让她开心？”
“帮她捂肚子”江时月偷偷瞄了眼慕晚平坦的小腹，耳朵红红地摇摇头，“这个不行，给她熬红糖水红糖水现下也来不及了。
让她喝热饮”江时月环顾一周，正好看见了一家奶茶店。他扶着单车快步走去。
而慕晚刚刚一直低着头直走，好不容易消下气一转头却发现江时月不见了。
“臭江时月，我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倒好甩下我就走了。”越说越觉得委屈，腹部的疼痛又不时地传来，她终于绷不住在路旁埋着头哭了起来。
江时月提着奶茶追上便看到少女环抱着自己蹲在路旁，肩膀还一颤一颤地。
他丢下车快步走向她蹲下，慕晚感受到有人来也抬起了脸，江时月看向她：
一双杏眼湿漉漉的，鼻尖哭得发红，粉嫩的唇还委屈地瘪着。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在路边可怜兮兮的小猫。
江时月有些慌乱，嘴巴一张一张地想要说话，但出来的却都是“啊啊啊”的声音。
他轻柔地用手擦拭着她的泪水，手上的薄茧划过她娇嫩的脸，刮的慕晚有点痒。好一会，慕晚才停住了哭意。
“我没事了，江时月，你刚刚去哪了。”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江时月将手上的奶茶递给她，“我看网上说，喝这个会好受些。”
慕晚捧着热乎乎的奶茶，眼前的少年笨拙地打着手势解释，她心忽就软了。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少年闷闷地比道，“不，我很开心，真的。”慕晚仰头冲他甜甜一笑。
她用吸管戳开纸杯喝了一口，忍不住发出舒适的轻叹，是她最爱喝的桃桃撞奶。
香甜的桃香加上浓郁的奶味和q弹的珍珠，十分清新好喝。江时月点的是温热，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慕晚喝下去感觉肚子马上就不疼了。
见少女又恢复了元气，笑嘻嘻地和他说着趣事，江时月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比奶茶甜。
——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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