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贵
“恭喜诸位顺利过关！现在来到第二阶段——最强编剧！”
三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里，周围全是人，肩膀挨着肩膀。黑压压的天空压得很低，让人觉得呼吸都很困难。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山人海，气味过于繁杂，声音也过于吵闹，林九言根本什么都分辨不出，他只得问泽漆:“你看到宁霖了吗？”除了老王，宁霖和奶奶也把他当亲人。
“没有。”泽漆看到林九言丢了魂一样的焦虑，犹豫了一下，说，“南城北城这么大，也许他在另一个广场。”他没有说宁霖和映辰的关系，他也不太了解具体真相，说了林九言也不会信。
林九言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给宁霖打了个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出了一身汗。
接通了！
林九言瞬间松了口气:“宁霖你这孙子……”
那边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宁霖缓缓地说道:“哥，想办法调动这些鬼娃娃的情绪就能通关，教他们做人。”说完，电话就挂了。
林九言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起码知道宁霖现在安全，他也就放心了。
大商场的屏幕上，那个女主持人继续嗲着声音说:“好啦，我来给大家介绍游戏规则！首先，作为一个编剧，你要让你的人物活起来。每个人头上都会有一个卡片哦，找到对应的卡片，这个人就会成为你的剧本人物。有了优秀的人物，编出精彩的故事，打动我们的小可爱，就可以通关啦！祝各位好运！”
林九言看不到别人的，他只看到了泽漆头上冒出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老师（属性:甜美）”林九言心说，甜美倒是真的。
“我头上的牌子是啥？”
“一只狗，括号，没什么用。”泽漆一板一眼地念出来。
“啊这。”
林九言无力吐槽，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本笔记本，里面还夹着一支钢笔。
有人下意识地在本子里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屏幕突然又亮起来，女主持人歪着脑袋说:“有人率先写了故事呢！来吧，让我们一起欣赏一下！”
“铛铛铛！”
那个写上自己名字的人，突然被天空中坠落的枉死力包裹起来，凭空消失，最后出现在大屏幕里。里面坐着一排鬼娃娃，喜怒哀乐，跟带上了面具一般，毫无感情。
屏幕里还有个屏幕，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出现。
等了大概一分钟后，鬼娃娃们开始小声嘀咕，有几个已经开始晃刀子了。再过一分钟，刀子齐刷刷地飞出去，屏幕又是一阵模糊，写下名字的那个人重重地坠在地上，浑身插满了刀，宛如刺猬。
“哎呀真是可惜呢，这位友友的故事没有打动我们得小可爱，有待进步哦！大家一定要多看书多琢磨人物哦！”
众人惊叫起来，有的人吓得手一抖把笔都扔了。不过那人头上的牌子也消失了。
屏幕又恢复成黑屏，众人面色凝重，他们大多数人侥幸过了第一关，还根本不知道这些鬼娃娃有多恐怖。这一下子都傻了。
“我的法术和枉死力都用不了，你有招吗？”林九言贴着泽漆的耳朵说。
“我的也用不了。看来只能想办法通关了。”泽漆皱眉，难道映辰逼他喝的酒，就是为了封印他的枉死力？不可能，要是枉死力那么好封印，他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走吧，先去找卡片。”
宋老板的握笔的手都有点抖:“你们知道要如何才能打动那些鬼娃娃吗？”
“谁知道呢，但是得先找到人物卡才能写故事啊。”林九言虽然连头上的卡片都看不见，心里就是一点不慌。
三人走进商场里，眼睛被强光照射得有点儿受不了，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才开始仔细打量这商场。这商场有六层楼高，总体是个大圆筒的构造，每一层都有楼梯和电梯，上面有个指示牌，一楼是卖衣服的，二楼是吃喝，三楼是玩乐，四楼是电影院和书店，五楼是家居市场，六楼……画了个笑脸，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二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各个店铺门口都站着一个鬼娃娃在招揽生意，喊出来的声音像机器读书，一点感情都没有。门口垂着帘子，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有个人好奇，走进了第一家店。进去一看，这卖的哪是衣服，墙上挂着的全是人皮，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墙落在地上，那人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双眼空洞没有神采，说话的声音也跟机器人一般:“客人，喜欢可以试哦。”
那人被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就要出去，后颈却被店主一把抓住。
“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给面子。”店主拿出刀哗哗割几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被他取下，他面无表情地欣赏了一会儿，就把这新人皮挂在墙上，不再理会地上那人。地上那人扒开帘子，向外人求救。
那人持续不断地惨叫，林九言下意识地就想去救人，被泽漆一把拉住:“整张皮都被割了下来，还有救吗？”
林九言:“我的亲娘！”好在他这套衣服之前装过许多绷带，一直没拿出来过。他走到惨叫的那人身前，摸出随身带的止血药，先把血止住，再缠上绷带。
“又来了一位客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吧，可以试试哦。”瘦长人凑过来。
林九言心说墙上挂着的衣服怎么都是血的味道，闻了半天，没闻到一件干净的。
“我感觉，好像都不太合适啊。”
瘦长人闻言，点点头:“确实，还没有像客人这样的，我会好好割的。”说着，手里的匕首闪电般晃起来。
泽漆一把将林九言拉到身后，冷冷地对着瘦长人说:“你身上这一套就挺合适的，不如你脱下来让我试试。”
瘦长人一愣，刀都掉到了地上，扭曲着脸问他:“你什么意思？”
泽漆没有回答他，捏着他的脸一扯，把他身上套着的皮扯出来，露出一只鬼娃娃。
鬼娃娃眨着眼，盯着泽漆手上的皮。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一丝聚焦。
“你以为披着人皮就能成为人么？”
鬼娃娃的瞳孔刹那间变得和正常小孩一样，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他到柜台上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泽漆，哭唧唧地说∶“谢谢你教我做人，卡片给你。”
那卡片上写着∶霸道总裁（属性∶傲娇）
围观的一个人走进下一家店铺，学着泽漆，想扯下店主的皮，却发现这些店主就是普通的鬼娃娃，根本没套皮。
“客人，喜欢可以试试。”
这人抬头一看，墙上挂着整整齐齐的裙子，长裙一栏，短裙一栏，各色都有，还挺漂亮。他一大男人，穿裙子确实不太合适，但是肯定是不能转身就走的。于是他随便挑了一条短裙。
“看起来很适合客人，试试吧。”鬼娃娃的脸是惨白的，但是两坨大大的腮红涂得特别厚。
这人满头大汗，只得把那裙子套上。
“太适合您了，您必须得买，不然对不起自己。”鬼娃娃阴森森地说道。
这人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买。”
鬼娃娃嘻嘻一笑，拿出匕首，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割掉这人的五根手指，吃得津津有味，嘎嘎作响。
那人惨叫着跑出铺子，举着血淋淋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泽漆抓住林九言∶“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你是会死的。”
林九言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听你的，毕竟我只是个瞎子。”
“只要你开口，我就替他们死。”
“不能动用枉死之力来修复你的身体，你也会死的吧。”
“那样不是很好么？你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彻底杀死我。”
这句话淡淡的，却像一把刀子扎在心上，尤其是“你们”二字，砸在他的胸口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林九言甩开泽漆的手∶“没错，但你死之前请你先把枉死力全部吸收了！”
泽漆点头∶“原来这就是你不杀我的真实原因，抱歉，我确实不应该把自己酿成的祸让你来救治。”
泽漆双眼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一丝难过。林九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莫名地想到谢必安说过，百年前张景医生拼死也要治好泽漆，想到昨天泽漆冷冷地说“这里不是家”“不可以亲这里”，心里空落落的。
泽漆却紧紧抓住林九言的手腕∶“说好了，你听我的，跟着我。”
林九言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硬是没忍住，一把甩开手∶“我就是一个处心积虑想杀你的人，又不是不顾一切想治好你的神医，你管我死活干嘛！”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那个断了五只手指的男人推进了第二家店铺。
“真不错，这位客人还给我介绍了新客人，奖励你一张卡片。”断指接过卡片，朝林九言道了句歉，“小哥，我也是没办法。”
“真是俊俏的小哥呐，快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裙子吧！”这个鬼娃娃的声音从原来的机械无起伏变得抑扬顿挫了。
“那个，我是瞎子，看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没事，您换上，我来帮您看。”
林九言稀里糊涂地套上了一条白色纱裙，傻站着任由那鬼娃娃欣赏。
“建议您把休闲裤脱了，换上肉色丝袜。”
林九言∶“没必要吧。”
鬼娃娃掏出刀，笑嘻嘻地晃了两下。
感受到空气振动的林九言∶“嗯还是有必要的，马上换。”
他足足换了五分钟有余，泽漆还是没有进来。好嘛，林九言心想，干得漂亮。
鬼娃娃看着林九言，满意地点点头∶“太漂亮了！您不买这一套都对不起自己哦！”
林九言∶“我一向喜欢对不起自己。”
鬼娃娃瞬间垮起个批脸，明晃晃的甩开甩去。
“不如你先说价钱，我考虑一下。”
鬼娃娃脸色好了些许∶“客人，走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这卖的裙子的料子都是上好的，你看隔壁那个傻叉，卖人皮，笑死我了，卖得出去才有鬼咧！也不贵啦，就十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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