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接下来的测试结果就很好预测了。
为了达成最初的目的，顺便展示自己的能力，所以祁纪理所当然地治疗好了李毅名，在对方的意识海里逛了一圈，修修补补，像个勤劳的手工艺人，仔细打磨到完美状态。
中途，对方好像一直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是碍于监控的存在，还有祁纪尊重个人隐私的好习惯，所以无论李毅名有什么想法，祁纪都当自己不知道。
随后，鉴于之前已经为叶硝作过一次弊了。所以祁纪也没有吝啬再来一次，只不过，当然，为了胜负，随便修一修就可以了。
在探入那个祁纪没有注意名字的军官的脑子里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某种令人不太舒服的情绪，过多的自傲，和刻意却不走心的敷衍压制，像是等着人发问，这样自己就可以抖出从幼儿园起获得过的勋章。
但是，谁会在意呢，毕竟祁纪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是吗？
两边的“实验器材”身上都绑着相应的器材，中控在贺止鸣他们手里，一大堆的研究院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其中至少一半眼中比起研究精神更多的是愤愤不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结果尘埃落定的时候，其中一个实验员忍不住道：“我们真的不再重新考虑一下之前的计划吗？”
自从决定要量产，而贺止鸣又恃才傲物，坚持要做一些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其他人看来都没什么用的，几乎可以说是重复性的实验之后，很多人都起了逆反心理。
毕竟实验室聚集的是全世界的人才，所有人都是天子骄子，要说一点脾气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最激进的那波已经开始组成新的小组，试图自己按照资料复刻奇迹了。
贺止鸣原本的小组是有相关经验的，他们是在【造神】计划成功的时候最激动的一波人，也是现在最焦急，仿佛眼睁睁看着大好未来从身边划走的那波。
周千支就是其中一员，她觉得贺止鸣现在对于【4-01】的关注已经有些异常了，为了试图让领导幡然醒悟，从奇怪的项目中脱身而出，带着自己发财致富，她忽视了显示屏上明确的差异，闭着眼睛开始瞎编。
“其实【4－36】和【4－01】也没差特别多，为什么要如此特殊待遇？”说完，可能是因为良心不安，所以她又接了一句。
“除了【4－01】的小心思还有攻击性比【4－36】强多了之外。”
同组的损友在周千支开始鬼扯的时候就一脸震惊，这下终于憋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小声吐槽：“没有攻击性？你是说刚才把【4－01】压在墙上，之后又伤了我们好几个武装队员的那个吗？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同一个画面吗？”
“至少他的攻击性是对着‘同类’的。【4－01】这几次的挑衅对象都是我们，谁轻谁重你分不清吗？”
两人开始用眼神厮杀，直到某一个声音传来。
“其实。”不知道谁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这只是第一波，我们为什么不再继续尝试呢？”
这可能是现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贺止鸣脚下用力，转移转向，变成面对自己的组员，所有人都在看他，眼中有着对于升职加薪和名留千史的渴望。
但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
——【4-01】才是能让他们所有人名留千史的那个。
第二天，祁纪穿得异常的宽松，套头的帽衫将他整个罩在里面。
柔软的布料一般容易显得人更胖，但在本人足够纤瘦，再加上他穿了个非常显腿型的裤子，更加凸显当事人到底是什么身材的情况下，祁纪此时更像是缩在铲屎官被子里的小猫咪。
此时的小猫咪刚刚出外面野了一圈，被人硬撸了一把，炸毛还没平复，又被不知道哪来的猫猫教徒发现。
更过分的是，这个异教徒，竟然觉得小猫咪还不够努力，只有雄起征服世界才配得上他的才华！
当时的祁纪几乎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在卧室堵着自己的贺止鸣，本以为对方是来履行承诺，结果对方说了很多祁纪一直拒绝思考的话题。
——“你值得更好的”，之类的。
祁纪处于莫名其妙和被恭维了之间，而在祁纪反驳说“那当然”之后，贺止鸣却摇了摇头，也不给反应的时间，像是出现时一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一脸懵逼的祁纪，像往常一样找到了与自己接头的桑离，在像往常一样交换了情报之后，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对方，并试图让这个在他心中与“铲屎官”地位相当的男人给自己出出主意。
“你觉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们终于熟到可以互诉衷肠的程度了吗？好耶……”
被祁纪当做翻译机的男人半死不活地敷衍着。
“你怎么了？”祁纪凑上前去，不知道压倒了对方哪里，引起对方抽痛似的吸气。
祁纪拉开对方的袖子，这才注意到桑离身上带了些伤痕，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估计是昨天和叶硝僵持时不小心撞到哪里了。
祁纪自己当时除了惊吓之外，身上是一点淤青都没有的，但为了制止“失控”的【4-36】而上前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虽然叶硝当时没有坏心思，甚至还收了力道，但是毕竟要演戏，而且狙击手只是个普通人，甚至都不是近战选手，当时情况紧急，难免会受点小伤。
祁纪有些心虚，虽然这严格来说比不是他的错，但还是主动提出解决方案：“现在他也是我的所有物了，我作为一个有风度的人，可以主动道歉，除了原本的名额，我允许你再加一个。”
祁纪原本在心底演练了几遍，觉得这个说法简直无懈可击，还没等他在心底反复欣赏几遍这宛若拼拼图的完美逻辑，就被桑离欲言又止的表情搞得背起来不存在的飞机耳。
“什么？”
桑离抹了把脸：“你为什么要替对方道歉？”
“……因为这是我的下意识反应？”
祁纪小心翼翼地回答，结果对方得表情看上去更不可言喻了。
“你意识到我们现在在约会了吗？”桑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绝望，“你的重点为什么在替别人道歉上，像是关心一下我本人怎么样？这个提议你觉得有可行性吗？”
祁纪一开始想反驳“我给你多送了一个名额还不算关心你吗”，又简单反思了一下“为对方怎么了为什么不算关心”，乱七八糟的疑惑让他的大脑运转缓慢，最后是最初，也是目前而言祁纪最关心的问题。
“……什么约会，我们不是在接头吗？”
桑离依旧皱着脸看着他，虽然表情夸张，但眼神认真，像是在仔细分辨祁纪说的话是否应该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同时喉咙的深处咕噜着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嗯……”
“又怎么了？”
“你知道，就算不是情侣，只是好朋友……”桑离的手在两人之间疯狂比划，“一起出去的时候，也是可以说是‘约会’的，对吧。”
“我知道。”祁纪异常地坚持，“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迎接他的是那种眼神，说不太好，祁纪看不懂具体含义。
桑离看着面前的少年，类似“你吃毒蘑菇了吗”、“你什么时候邀请我当好朋友了吗”、“是你失忆还是我失忆”、“你赶紧把话收回去”等一系列的情绪，像是霓虹灯一样在祁纪的脸上闪过，他忍不住拿出手机，试图将这一幕录下来。
祁纪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并没有费心去遮挡摄像头，毕竟狙击手可能打不过叶硝，但毕竟是专业的，即使现在属于战损状态，也能一只手将祁纪按在地上。
相反，他垂着眼，非常有检讨意识地反复咀嚼刚刚的对话，沉默了半晌只憋出一句：“……你刚刚毁了我们之间纯洁的交易关系。”
桑离没什么感情地敷衍道：“那真是太对不起了。”
祁纪从对方身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宣布：“反正我的信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那我们暂时就不要再见面了。”
离开前，他忍不住，又扭头：“为什么觉得我们在约会？”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桑离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之前说的，想要你帮忙治疗的亲戚是谁吗？”
“不就是你堂哥吗？”
“我喜欢的食物？”
“肉食，而且还会吃生鱼片和三分熟的牛排。”祁纪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桑离笑了笑，好似非常满意这个答案，“顺便一提，我也觉得你对甜点的热爱有些超出常规。”不等祁纪反驳，他又接上了下一个问题，“我的喜欢的影星？”
祁纪感觉这个走向怪怪的，再次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哦。”桑离拄着下巴，眼睛盯着祁纪，停顿了一下，“你想问什么来着？”
“……怎么就是约会了？”
桑离耸了耸肩，动作极尽可能的夸张，就像害怕自己唯一的观众看不见一样：“谁知道呢？”
祁纪：“……”
硬了，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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