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朋友
街道熙熙攘攘，陌生的人们来来往往，他们欢愉、失意，宇智波百棘静静看着，沉默不语。
他白皙的脸上覆盖着明明灭灭的灯影，红的朦胧叠着黄的模糊。
站在人群里，又独立在人群外。
仔细洗净手上的血迹，我从河边回到花街，看到宇智波百棘站在墙角，顺着他的视线，是一家简陋的小店，我随口一说：“你要买伴手礼带回去吗？”
宇智波百棘立即转头看着我：“……”
我慢吞吞地说：“诶？”
认真的吗，竟然误打误撞问提出了一个符合他心意的建议吗？
可是任务已经完成了，呆在这里好无聊，早点回去休息对我来说更重要，我一向喜欢在族地附近独自享受自由自在的时间。
我有些后悔刚刚草率开口了，第一次搭档任务结束就抛下对方，有点失礼，毕竟是宇智波田岛好不容易拉拢的人，这么做一定会被宇智波田岛说教的。
心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拒绝的话也咽了回去。
眼前的人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视线仿佛有实质般，我艰难的点点头：“我也要买伴手礼，一起吧。”
这是和宇智波百棘建立关系的好机会，让主动权落在我这边，顺便了解一下这位长期搭档，我看着外面的灯笼，花街啊。
“那我们边走边逛吧，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稍微有点好奇。”我说。
话这么说，其实是我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就这么随意走着，宇智波百棘紧跟其后，四处张望，动作有些僵硬。
我停下脚步，右手捂住耳朵，下一瞬耳边响起斑的声音，随后通灵解除了，看来小翠顺利完成了指示。
“金平糖。”他突然冒出几个字。
我有些茫然抬头，才发现右前方有个年轻人，他面前放着一个有些老旧的木箱子，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金平糖。
“……啊，知道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宇智波百棘走过去，他头顶上的炸毛一晃一晃的，摇得我手痒痒的，干脆跑到无人处，在卷轴里拿出一颗冰洲石在手里把玩。
金平糖是一种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怡罗粉和糖水制作而成，周围有碎小的疙瘩，在白糖稀少的这个时代是小孩子的最爱。
宇智波百棘买好后，把糖小心放好，他注意到旁边那个穿得不合身衣服的小女孩走近，认真又渴望地打量，走开又折返，最后捏着衣角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宇智波百棘低着头，摩擦着微凉的双手。女孩的眼神让他想起来，他小时候也是和女孩一样渴望甜甜的金平糖，宇智波百棘知道自己无权评判她的生活，他只能为自己做出判断。
但毋庸置疑，他希望女孩得到这颗糖果，就像许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渴求得一样。
不再犹豫，宇智波百棘追上去，轻声叫住女孩，把一颗金平糖递给她。
回到街道上的我没想到只是离开一会儿，回来会看到这一幕，女孩惊喜的笑容，少年真诚的眼里有光闪烁，我举起手里的冰洲石。
透过茶色透明的冰洲石，这样的矿石有一个奇妙的特点，就是透过它可以看到物体呈双重影像，折射的光将瘦弱的少年注视女孩的画面细腻地展现出来，倒映在我的眼里。
“谢谢哥哥！”
女孩觉得，最好的生活，无非就是白天可以和母亲有说有笑，晚上还能睡个好觉。但是现在有个漂亮哥哥免费送给自己最好吃的糖果，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妹妹，下次不要一个人出来，这街上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你的家人呢？”我放下手，靠近她们。
女孩紧握着糖果，小声说：“没事的，妈妈很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身上有对我来说十分浓重的酒味，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但是干净整洁，举止有些局促却不慌乱，表达能力也不差。
很明显，这是一个艺伎的孩子。
艺伎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在这纷乱的环境下，男人贪恋女子的美貌，美貌终究会迟暮，但还是有许多艺伎做着卖春的生意。
“这个……”她有些腼腆地看着我说，“我能摸摸吗？”
宇智波百棘也说：“可以吗？”
我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我应该是你搭档吧？
我看了看手里的冰洲石，由于是天然形成，冰洲石都会含有一些放射性元素，而且往往颜色越深辐射就会越大，对人类小孩可不好。
想到这些，我没对宇智波百棘解释什么，只是伸出食指在女孩面前摇了摇。
“不行哦。”
女孩只以为这个东西很珍贵，乖巧地点头。
好可爱……小小的一团，我揉了揉女孩的头，拿出一颗红色的白云母，“这个可以吗？”
“嗯！”
我拉着宇智波百棘走到女孩旁边，随后放慢脚步，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喜爱地拨弄着冰洲石，眯着眼睛想着，宇智波百棘，体魄智力发达，幻术精通。
善良正直……吗？
这样的性格在任何时代总是合时宜的。
可能和柱间哥合得来。
/
女孩的母亲接住朝自己跑来的孩子，笑着对我们道谢，招呼我们进去坐坐。
听着女人絮絮叨叨对女孩说着关切的话，我仔细看了一遍房间的布置，狭窄的房间竟然有一个角落放着泛黄的大箱子，我嗅了嗅，是墨水的味道。
我舔了舔尖牙，指着箱子问：“姐姐，这里面是什么呀？”
女人温柔地笑了，温声说：“这是给孩子讲故的用到的一些小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是什么故事呢，姐姐能讲给我们听听吗？”我好奇地问。
宇智波百棘在看到女人时，就收敛了表情，一直沉默着站在我身边，显然透露出自闭少年的气质。
“当然可以，您知道付丧神吗？”她问。
“付丧神？”我想了想，“也许是妖怪的一种。”
“妖怪在人类对自然的想象力和崇拜感中诞生，以前的人们受大和神道的自然崇拜思想影响较多，把自然界中各种动植物视为神灵或者妖怪。”
“付丧神却是不同的。”女人微微俯身，含蓄地笑了笑，抱起三味线不说话了。
旁边的宇智波百棘明显被吊起了胃口，皱着眉，眼神紧紧看着艺伎，也不说话。
我：“……”
大冤种竟是我自己。
“多少钱？”
承诺会付钱后，她支开女孩，果然接着说——
“很久以前，人们相信器物也和人类一样拥有喜怒哀乐，但是这个时期由人类来赋予器物感情的倾向则更加明显，直接由身为器物主人的人的强烈的感情来产生新的付丧神。”
“每个物品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回忆，不管过去多久，物品仿佛是对生活最深沉的爱。”
“从新的付丧神的诞生特点上来看，这个时期的付丧神则进一步强调了人类的主体地位，从“本来就有感情的器物”转变为“被人类感情影响的器物”。”
“现在的付丧神都很明显受到了来自人类一方复杂感情的影响，例如正体为马镫的蹬口，因为身为战士的主人被杀所以化为妖怪，在原地等待再也不会回来的主人，这里给付丧神赋予了“忠诚”的色彩；蓑草鞋因为农民的怨气而得以化形，外表上看也与农民相似，表达了对重税的不满。”
这个艺伎虽然说着付丧神的民间传说，但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敬意。
这么想的我也这么问了，得到的回答是，“因为我却觉得这反而成为了生活的负担，我活在当下，活在每一个呼吸里，神明是不存在的。”
这个坚韧的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早已习惯人世的艰难。生活里的无可奈何的为什么，也是生活的意思。
盘着腿坐着，我仿佛透过她，看到了独属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像深深扎入生活，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干净净。
“你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忍者。”我平静地说。
“是的。”女人轻抚着琴弦。
“你赌对了。”我想，这真是个有勇气人，难怪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还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只有这些。”女人却说。
“那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人到这里吗？”我问。
“是有人曾经来过，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左右。”女人说，“他看起来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女人有些迟疑：“但他袖口处绣有一片白色的竹叶。”
我冲宇智波百棘点了点头，于是他起身出去了。
转头又看向有些僵硬的女人，我安慰道：“别担心，我会付钱的。”
所以，那个房间里原本的东西果然是把刀剑吗……
/
发现宇智波百棘这个人意外的好懂，会是好用的队友。
我从心地发出了邀请。
“百棘，要和我一起吗？”
宇智波百棘很难说清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一位活泼开朗的骑士正在蛊惑自己，邀请他一起去冒险，没有人能拒绝。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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