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余波还未了
更新时间：2012-07-17
等张青山陆青松走后，戚务实对着大家说：“怎么办？”
方进脾气火爆，不假思索的说：“我们自己私下里搬回去得了，管他们呢。”
郎中岳说道：“留守的同志肯定巴不得我们回去，这几个月虽说有**津贴拿拿，但我知道，大家人心浮动，对将来很担心，很怕突然失业。”
方进接道：“就是，我们好歹也200多张嘴巴，我就不信了，市里能光出钱不求回报的养着我们，以前是**被迫，现在压力没了，这个包袱他们肯定想丢。”
方进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市里丢是想丢，但是丢法不一样，市里把市肿一拆散，并入市一医市二医，包袱也丢了。但这苦了市一医市二医的人，听说私底下市一医市二医的人意见也很大，市肿的人过来了，医生护士都是差额事业编制，意思是政府负责一点，医院自己要负责一点，而对于总奖金一定，拿的人多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要大家的奖金变少。
对此，市一医市二医的头头面对市里高压政策，明面不能拒绝，但私底下却有想法，比如费广夏主任，就一直怂恿市一医的头头，务必把王京拿下，就算赔上十几二十个位置也可以。市一医的院长张瑜，与书记孙孟起可不是市肿瘤医院的院长书记那么窝囊，院长张瑜本身是胃肠外科出身，在东江胃肠外科，也是一把排前几名的一把刀。
而书记孙孟起，更加了不起，自己是胸外科专家，第一个在东江开展体外循环下的心脏瓣膜修复手术，第一个在东江开展冠状动脉搭桥术，目前复杂的心脏瓣膜手术，比如法洛斯四联症的人工修补手术，完全错位型右位心的人工修复手术，东江只有孙孟起能做，这还不算，孙孟起有个外号叫小六，为什么叫小六呢？是因为他家6兄弟，他排老六，最小，他的哥哥们在东江可以说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最出名的是老三，孙孟超，东江市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主任，就是赫赫有名的经贸委孙主任了，对于东江这样一个沿海开放城市，依托对外出口型经济为主的城市，这个位置的实权非常恐怖。小六为人豪爽，跟所有人说话都说得来，酒量更是不错，但习惯很好，手术前三天滴酒不沾，大家都很喜欢他，而且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医学发呆了，先天性心脏病检出多了，二是现在女的太会搞太会折腾了，重金属化妆品，夜店酒会，吸烟吸毒吸软性毒品，结果生孩子上，轻的腭裂唇裂这种，就是兔唇，比如某歌星好死赖活的生下一个女孩，一看，嘴唇三片的，不过这歌星有钱，可以请大医生专职手术，却不想想自己生孩子前的生活是多么不检点啊，重的嘿嘿，包括先天性心脏病在内很多了，简单说就是先心病的孩子生的也多了，这些，客观上造成了小六的生意源源不绝，所以小六在当了几年市一医胸外主任之后，自然而然的上位，当书记去了。
这里交待这么多，就是想说这市一医的院长书记能力非常高，不是空谈理论的政客，市一医在东江市的坐大为王也不是运气或偶然。张瑜院长与孙孟起书记得知市肿面临解散，王京等人何去何从待定的时候，费广夏一来汇报，加上市一医高干病房主任童彩绿，市一医呼吸内科主任戴援朝，市一医传染科主任单抗美等中层干部又众口一词的说这个王京年轻人不错，心思就活泛了，“恩，必须把这个王京拿下，拿下王京，市一医的肿瘤治疗就有了保证，到时候，市一医不仅在东江，还要辐射整个南越省南部，闽东省北部，成为一个地区级的大医院，哈哈。”
话说回来，这边市肿中层干部还在开会，郎中岳担忧的说道：“怕就怕他们捡好的，不管差的啊。”
大家陷入沉思，是啊，市肿是个包袱，包袱里多少也有点宝贝不是，淘走宝贝就行，管它呢，剩下的政府负责吧。
急性子的方进吼道：“那时候，让这些王八羔子看书看书，多提高自己一点，一个个谁听进去了，整天忙着跟护士打屁聊天，现在好了，活该，别人大医院，会要你混吃的吗。”
戚务实叹了一口气说：“哎，时势造英雄，时势也造狗熊的，我们市肿是什么地方，死水一潭，老方，你急，你急也没用，在死水里，你看一年书有，看三年的能坚持吗？看一天书的有，连续一周不应酬看书的有吗？”
方进想也不想，立即回答：“怎么没有，王京不是吗，妈的，这个小伙子当初一分进来，我就很喜欢，你这老不死的下阴招抢走，不然现在威风的就是我们科了。”
郎中岳戚务实一听这话越说越不对了，咳了一下，郎中岳先说道：“就别提以前了吧，现在怎么办。”
方进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戚务实转头对王京说：“阿京，你有什么想法。”说完又补充一句，“如果市一医那边要你，你就去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小京你的路还长着呢。”
王京听了很感动，说：“主任，我不走，我不离开大家。”
急性子的方进这时候也不吼了，看看郎中岳，两人眼里都看出了“这戚务实真像刘备，这么会哭，这王京就算是诸葛亮，看这种情形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不过两人不点破，王京是戚务实的宝，也是市肿的宝，这时候就不互相拆台了。
戚务实最后说道：“我们大家都去施展各自神通吧，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当医生这么多年，总有点人脉，现在是我们市肿存亡的关键时刻，大家能请什么人帮忙就去请谁好了，求人也可以，争取早日把我们医院重新开诊起来，”说到我们医院，特意加重了语气。
郎中岳方进都接话道：“嗯，嗯，我那边有几个老朋友，跟市里也有点关系，我们去问问看，大家保持联系吧。”
散会后，戚务实跟王京单独散步，戚务实说道：“阿京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啊。”
“主任，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觉得啊。”
“我知道，阿京，很多地方要你现在，转基因疗法这么出色，这次风波无论如何，你的出处总会很好。”
“主任，我…”
“阿京，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当年，有一个毛头小孩，也跟你一样，很有抱负，也可以说野心吧，他很努力，做事也拼，终于，他也算成功了，当了一个科室主任，在一家小医院里，也有了他的一方天地，但是，到此为止了，他再也没能前进一步，时光飞逝，岁月蹉跎，再几年他就要退休了，也是遗憾，也是不满足，难道就这么退了吗，不甘心啊，这次并入市一医，按道理，我退休的时候，退休金也多一点，似乎没什么不好的，但并入之后，东江再无戚主任，只是一个戚医生了，所以，我十分不愿被合并，我一定要做出自己的成绩，阿京，这故事对你也一样，并入市一医，短时间内看似乎真的很不错，但长远来说呢，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说了算，那才是人生得意啊。”
“主任，我。”
“我知道，阿京，你想，你也可能在市一医出人头地，但阿京，大医院人多嘴杂，人事关系就把你烦死了，到时候你怎么专心做学问呢。”
“主任，出不出名，我不在乎，不过要实现自己的抱负，怎么得也是主任你说的对，在别人屋檐下，怎么都不方便，我一定不会让我们市肿解散的。”
两人告别后，戚务实望着王京的背影，想，这么拖着王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不过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别人妨碍到王京，在市肿我没问题，并入市一医，我就没话语权了，阿京，市肿复诊，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你一定要理解。
王京想的很简单，自己在京城给粟老看病的时候，听这个人的，给那个人解释什么的，束手束脚，很不利落，相反，那时候在自己二病区，多逍遥自在啊，戚主任又彻底放手，不仅放手，还保驾护航，帮助处理了牛马二位副主任，何苦再去市一医看人眼色呢。
回到家，老爸老妈，晶晶都在，**风波之后，自己被隔离，很久没一家团聚，摸摸晶晶的肚子，大了许多啊。
“老公，想你。”有了孩子，名正言顺之后，潘晶晶已经非常自然的叫老公了。
“老婆，我也想你，你可要多吃点啊，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啊。”
“什么啊，不能吃太多的，不然孩子太大，很难生的。”潘晶晶看了点孕妈咪的书籍，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难生就割一刀啊，总之，我要让我们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王京打趣道。
周玉兰过来招呼了，“阿京，晶晶，快来吃饭，菜都好了。”
王世荣坐下来，先打开一瓶啤酒，周玉兰就白了一眼，说：“少喝点，喝酒伤肝。”
“妈，别管老爸了，一点啤酒没关系的。”
这几年，王世荣也是工作得意，嘴里也嘟嚷着：“前几天，东海县一个私人造船的老板，跟我说了，让我去给他们的船把把关，这艘船造好，给我八万。”
“爸，活重吗，太累的话不要接了，现在咱家不缺钱。”
“小兔崽子，怎么不缺钱，那新房的贷款还没供完呢，这人呐，是无债一身轻，银行贷款还是早点还完的好。”
这话说的王京于心不忍，于是就开口说道：“爸，我们家真的不缺钱了，这段时间，我与朋友合伙搞了一个白鹿药业，等明儿，我拿五十万给您老去旅游散心。”
一语惊四座，“什么，阿京，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老公，这白鹿药业是你的吗？”
王京笑了，突然想到，市肿复诊复诊，求那些龟孙子个屁，跟主任们商量下，自己搞个民营医院得了，凡事干嘛认死理，要变通才对，如同家里这事，自己认死理，瞒着老爸，还要老爸这退休的人去接私活，私人老板给8万不假，可那要老爸干多少活啊，电焊以前自己很小的时候在老爸边上呆过，电火花四射，还要用墨镜面具，天气又热，后背全湿了也不管，因为要赶工，不觉眼眶湿了，说：“爸，船厂那活你别接了，你儿子现在出息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挣钱，那房贷我明天就全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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