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请您去京城
更新时间：2012-06-24
大会终于要结束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在集美的三天，平时很难碰面的老朋友老同学在一起欢歌燕语，彼此畅谈分别的这几年的人生感叹，奇遇，所思。王京稍微有点例外，他的年纪比较小，他的同学很多都没机会参加csco大会，能来的都是跟班。大家来开会是其次，来玩倒是主要的，玩心不减啊。不过王京起先是要准备课题的专题报道，没有跟这群野小子一起出去玩。在周六晚上，相互碰到，他的同学还会开玩笑说，“海沧区那的温泉去泡了吗，很舒服啊，尤其三楼客房，还有特殊服务，真不愧是南方特区城市”。然后周日上午王京上台之后，情况完全改变，同学们之间本来在很随意聊天，王京一来，立即毕恭毕敬起来，在他们眼里，王京已经像侯宇涵邵星云一样是个大神的存在了，再也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王京也很无奈，人与人的关系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而随之改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不过随后他就没心情去思考这个了，忽然间，邀请他参加的应酬多了起来。
“王先生，您好，我是美利坚施贵宝公司在中国的总代理贾鸿林。请问王先生有时间聊几句吗？”
王京很诧异，施贵宝公司不是专利生产西妥昔单抗的公司吗，怎么找到自己呢，客气的回应一句，“请问贾先生有什么事情呢。”
“我们施贵宝旗下有多种药品，尤其以抗肿瘤药品为主，我们想同王先生开展深入合作。不知道王先生意下如何。”
“怎么个深入合作法呢？”
“这样的，你也看到了，邵教授也在帮我们宣传爱必妥，就是西妥昔单抗，我们完全可以给予王先生您一样甚至更好的待遇，比如50名病人的免费使用名额，您可以就此开展临床试验，然后获取课题撰写论文，要知道，我们给邵教授的名额仅仅为25人。你也知道的，我们的爱必妥是一种很先进的对抗表皮细胞生长因子受体的单分子抗体，它在大肠癌方面疗效突出，目前已经在我们美利坚获得了fda认证。”
王京有点反胃，现在还是有假洋鬼子啊，这个贾鸿林明明是华夏人，不过是外国药品公司在华代理而已，现在开口闭口我们美利坚，真他（妈的是有钱就忘祖宗的二鬼子，不过在华夏国，这种二鬼子多得很，而在医疗领域，他们更懂华夏国情，知道华夏人的弱点在哪里。华夏国本国药品推销依赖回扣，因为同类甚至同种药品生产企业很多，效果也一般，为打开销路，采取最直接的金钱铺路方式，而国外专利药品，因为其本身的垄断意义，在华夏国，走高层路线，走学术路线，就这样，攻克了所有高级专家，还怕你华夏国不乖乖的使用我们的药品吗。
这种诱惑对于医学专家而言，是很难抵挡的，一，他不存在道德骂名，医生吃回扣，那是违法违纪，而且吸病人血，道德也要被谴责，而这种诱惑不同，他提供的是尖端药品，能更好的看好病，你如果有了药，不想给别人用，别人都要跪着抱你大腿求你给他用，因为要救命；二是，这种诱惑是利益互补，外国公司求的是药品利润，国内专家求的是看好病的名声名望，对于一个医生而言，医德很重要，你要对病人和蔼可亲，照顾无微不至，但医技同样重要，某个角度，有医技甚至没医德都没关系，当然这有点偏激所以我说某个角度，你医德高尚，把病人拖到家属钱光精力光身心俱疲，最终还挽救不了生命，温水煮青蛙同样残忍，但如果你很短时间内看好病，哪怕你态度生硬点，脾气暴躁点，又有什么关系，武侠小说里有个杀一人救一人的平一指，脾气那么差，别人还都像孙子一样去求他，就因为医技好，而外国的先进药品一定程度上就是医技的保证。
王京总感觉眼前这个假洋鬼子有阴谋，说：“邵教授那不是一样吗？而且邵教授名望也高，如果他帮你们说话，大家也都会采信，也会逐渐开始使用爱必妥的啊。”
贾鸿林立即掐媚说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小小想法，就是王先生在治疗你那几个病人的时候，加用我们的爱必妥。“
“我那几个病人？“
“是的，王先生。“
“贾先生好打算啊，我那几个病人都是cr病人，加用你的药，然后对外说爱必妥的疗效。”
“是啊，王先生果然是明白人。”
“这样对你们公司好是好了，对我似乎关系不大，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施贵宝是国际大公司，著名药品生产企业，旗下有多种国际领先的药品，有了这些资源，总能为王先生以后的医生生涯提供诸多便利，而且我们还可以提供科研经费，还能帮助联系王先生出国考察，比如来我们美利坚施贵宝公司考察，我们美利坚风景秀美，相信很多地方会让王先生留下深刻印象。”
“是啊，科罗拉多大峡谷，尼亚加拉大瀑布，还有好莱坞，拉斯维加斯，纽约，的确很值得人向往啊。”
“那王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了。”
“不，不，我还不适应，还要等下，贾先生可能忘记了自己华夏人的身份，但不能忘记我们华夏人的老话，好货要待价而沽，贝伐单抗那边还没人找我呢。”
“你。”就这样被王京耍了，贾鸿林脸涨得猪肝一样，丢下一句，“我们施贵宝有的是市里，王先生一定会因为今天的拒绝而后悔的。”
贾鸿林气愤的离开之后。又一个人凑了过来，“您好，王先生，我是美利坚罗氏公司在中国的总代表肖朝轩。”
王京直接打断对方说话：“请问贝伐单抗的医药代表找我有什么事呢。”
“额，咳，”肖朝轩有点不适应王京这么直接的对话，说：“王先生上午的演讲真是漂亮，我们听了之后都深为佩服。”
“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吧，到底什么事呢？”
“额，是这样的，我们罗氏公司想跟王先生开展一些合作项目，比如我们的阿伐斯汀，就是贝伐单抗，就可以免费提供40个名额的病人用量给王先生使用。”
还是这一套，王京刚才应付的口干舌燥，现在已经不想再搭理这种苍蝇了，不过罗氏，王京还不想彻底得罪，因为罗氏制药类别更全，王京知道肿瘤可能难不倒自己了，但那些心脏问题，呼吸问题呢，这条鱼暂时先钓着吧，别放走了，也别直接拉上来，于是说：“肖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治医师，很多事情，我还做不了主，这样吧，等我回去问下主任之后再答复你吧。”说完立即去茶歇台那找饮料杯喝水去了。留下一个头上顶着大大惊叹号的人呆在原地，华夏国的医疗体制我很了解的啊，怎么一个主治都可以在csco上发言了呢，不是都应该是教授级别的吗，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了解下调查下。
来到茶歇台，章泽天这老小子凑了过来，“小子行啊，一下子拒绝掉两家大公司。”
“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你小子不要这样文绉绉的，这不是你的风格，我听了也不舒服。”
“那老头子？”
“滚你犊子的，我这么老吗？”
“中年大叔？”
“去去，再说我收回我那硕士名额了。”
“您要收回啊，其实昨天我就后悔了，你收回就好了，回头我找侯教授去，那边应该会让我念个硕士学位的，说不定直接博士，哈。”
“你小子成心气我是不，这样，你就叫我老小子就行了。”
“老小子？”
“我在，小子什么事啊。”
“老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拒绝了两家大公司啊？”
“这还不简单，那两个假洋鬼子谁人不认识啊，说不得比老小子我还出名，但看那俩假洋鬼子跑去找你说话，之后又失望离开的样子，3岁小孩都知道你拒绝他们了。”
“老小子，你真厉害啊。”
“那是当然了，我们行医的，看脸色那是基本功，病人一进来，首先第一步，就是看脸，看脸色看表情，时间长了什么心理啊，想法啊，都要一眼看出来。”
“这么神，难道问也不要问。”
“你小子就是爱气我，我说看脸色是基本功，但没说其他不重要，现在科技发达，掌握最新科研，那才是正道，你小子不要本末倒置。”
“知道了，老小子，以后我不仅要学会看人脸色，还有会依赖机器，是吧。”
“看人脸色，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老小子，突然过来找我什么事啊，”王京停了一下，把茶歇台上剩余的提拉米苏都夹到自己盘子里，然后再说：“昨天被你抢掉了，今天我先下手为强。”
“臭小子，我好歹也算你一个挂名老师吧，尊师重教懂不，赶紧孝敬给老师我。”
“不给，我自己要吃的。”
“你小子，你给不给？”
“不给，你要吃吃这些巧克力慕斯去。”
“太过分了，小子你不用吃一盘吧，这样，我不全要，你给一半。”
“不给。”
“给三块。”
“不给。”
“两块。”
“不给。”
“一块。”
“不给就是不给。”
章泽天脑筋一转，说：“那这样，你给我几块，我帮你一件好事。”
“不给，老小子突然来找我，肯定就是想让我去办事，给不给都要做这件事，还不如不给。”说完这话，王京还故意炫耀似的往嘴里塞进一块提拉米苏蛋糕。
“气死我了，本来有件好事要告诉你，现在算了，不说了。”章泽天作势要走。
王京不理会，看人脸色，看人表情，他觉得章泽天不会这么容易就走，肯定有事，事情没说，不会走，也算自己锻炼一下，看看判断准不准，如果真不准，等会去赔礼道歉好了，毕竟是自己挂名老师，还会有什么事呢。
章泽天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走回来，对着王京说：“小子，你赢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下。”
“老小子，不急，先尝几块提拉米苏先。”王京把盘子递给章泽天。
“总算我没看错人，你小子不错，是这样一件事情，有人想请你去京城。”
“去京城？”
“恩，给人看病，不过有点难度，你要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掉。”
“癌症晚期的？”
“小子真是聪明啊，是的，这个人身份我不方便透露，这次会议结束后，我，侯宇涵，邵星云等都要一起去，一个晚期恶性黑色素瘤，我看过你小子的论文，都是肺癌胃癌肠癌这样，没有恶黑，所以你要是觉得有难度，不去也行，我会去说，你只要踏踏实实看几年肺癌胃癌肠癌，基础打踏实了，以后一样还是你的天下。”
“老师。”王京这时候才明白，眼前这位老人，是真正在为自己考虑。可以找章泽天，侯宇涵，邵星云等大佬同时会诊，那说明这个人大有来头，在华夏国，商人阶层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华夏执政党内的大人物。章泽天是真心为自己好，什么有人请我去，估计是没有的，自己上午才作完报道，不可能这么快上面就知道了，只能人有人想推荐自己，这人可能是章泽天，为自己铺路，也可能是侯宇涵邵星云，如同章泽天说的，恶黑自己没病例试过，要是不成功，自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所以章泽天说也可以帮自己挡住，不然自己因为这件事而断翅。
“阿京，没事，不要这么感动，我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你可别哭。”
“去，本来想哭，你这样一说，我都哭不出来了。”王京真受不了，都大教授了，还这样搞，有失体统啊。
“阿京，要不，你就别去了，我会去说，毕竟恶黑你没碰过，应该推得掉的。”
“不，老师，我想去试试，你也说过的，如果不去，我要老老实实呆几年，我心里很急，几年我等不了，我一定要去试。”
“可恶黑你有把握吗？”
“恶性黑色素瘤也是恶性肿瘤，也是因为肿瘤细胞异常增殖而形成，虽然发病机理有一点不同，但总体差不多，我想我可以去试下，而且，以后我肯定也要面对恶黑的，晚面对不如早面对，难道以后出名了，碰到恶黑我说，对不起，我看不了吗？”
“小子，有志气，好，无聊他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就去闯一闯。”
“我们？”
“是的，如果到时候不成功，你就让我顶上去，反正我好日子都享受过了，这几年在华中也没劲的很。”
“老师。”
“别，别介，我都说了，我最见不得眼泪了啊。”
“老小子，你就让我靠一下啊。”
“别，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走了。”
“别跑啊，等下，提拉米苏。”
一老一少，在会场撒腿狂奔，大家纷纷侧目，这是csco会场，不是奥运会比赛，干嘛呢，再一看，哇，难怪，章泽天嘛，不过这个王京怎么，哇，重大新闻，章泽天与王京搞一块了，华中要绝世反攻了啊。
(到这里第二卷展翅也算告一段落了，下一卷腾飞，王京将在更大舞台上表演，希望能得到朋友们的支持，如果有意见也可以跟我说下，纵横短消息，qq或qq群都可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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