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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这里是免店北部,我生长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王子。

        “起来呀,猪猡,还在睡。”一个粗野的声音响起。

        砰砰砰

        剧烈的疼痛使钱蚡从床上滚到地下,他身体如触电了一般,弹了起来。这是多少次惊醒了呢?

        “是是……,父亲…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的…。”钱蚡身体不停的颤抖,口齿不清,同时拖着一只已经水肿腐烂的左胳膊,向着面前西装男子磕头。

        “哈哈…哈哈…怂包又在叫父亲了…”钱蚡的“同事”指着他哈哈大笑。

        “爸爸,您抽根烟…。”钱蚡的一个“同事”连忙上前去,给这位大腹便便的苏老板点烟,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苏老板接过烟点了点头,朝着跪在地上的钱蚡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便是走到他边上,朝着他的腰子狠狠的踢了一脚。

        “学着点”

        其余七个“儿子”便是跟在苏老板后面,如影随行。

        钱蚡身子一抖,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抬头望着发霉掉皮的天花板。

        “真他娘的疼,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教你们这群家伙死无葬身之地。”钱蚡右手摸着左边的腰子,闭上了眼睛,紧咬着牙齿,眉毛拧成扭曲的一团。

        这里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泯灭的人性和赤裸裸的金钱交易。

        钱蚡几秒钟之后,便是睁开布满血丝的混浊眼睛,右手撑起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

        “哪个混账偷了老子的衣服。”钱蚡怒气冲冲,朝着床架子猛的一踢。

        匡匡匡,床架子上的生锈铁棍砸落在地面上。

        “父亲,我再也不敢了。”钱蚡突然跪倒在地上,开始磕头。

        “哪个混账敢戏弄老子……”

        钱蚡微微抬起头,向四周打量,确定原来刚刚是听错了。

        看来老子被苏杂种打坏脑袋了。钱蚡发现,自己竟然一听到铁棍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吓得半死。自己以前可不会这样,就是这一个星期的非人折磨,让他变得如此。

        “猪猡,磨磨蹭蹭想去水牢了是吧?。”苏老板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凡听到这声音,便是立马从床上摔了下来,连带着“公司”发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苏杂种……”钱蚡心中恶狠狠的骂道。

        钱蚡连忙捡上摔在地上屏幕朝下的破旧手机,光着膀子,便是跟上去了。

        苏老板带着“员工”来到“公司”的办公区,门口拿着冲锋枪的保安见状,打开铁栅栏让他们进去了。

        “猪猡,还不滚过来。”苏老板摘下墨镜,走进栅栏后面的电梯,目露凶光。

        钱蚡在昏暗的走廊里,离电梯约五十米远,听他苏杂种的猪叫,他立马小跑起来,到离电梯十米远处的黄色警戒线的时候又是立马停下来。

        据钱蚡所知,这幢办公楼有八楼,八楼是宿舍,其余都是办公区。通过唯一一部电梯上下,楼下有持枪的保安,所有员工都不能离开大楼一步。任何一只猪猡如果敢跑,拿枪的保安,突突突突突几声,然后丢到附近的垃圾场。

        这是苏杂种说的一条规矩:为了防止员工摔倒,公司引进了先进的保护系统,确保每一个员工都不会摔倒,因为死人是不会再一次摔倒的。

        其中,只剩一只右手的老痞子,看到钱蚡走过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小伙子,下次走慢一点,我刚刚差点就以为你要摔倒了呢!”

        他将枪归位,拍了拍钱蚡水肿腐烂的左胳膊。

        “是…是…”钱蚡低着头,强忍左胳膊传来的疼痛,唯唯诺诺。

        右手痞子见状,满意的点点头。

        钱蚡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进到电梯里。

        呜呜有有…此拉

        另一个保安拉下电梯闸,钱蚡一阵眩晕,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钉…

        电梯门打开,苏老板率先出来,其余员工鱼贯而出。

        发霉的墙上,一段凌乱文字的刺目无比:这里是免店北部,我生长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王子。

        多年以后,他依旧忘不了在这里经历的这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钱蚡进到一个不足二平米的小隔间,身后响起撕拉一声,小隔间的门被锁住了,接下来12个小时,他要一直在这个11号工位“工作”直到,下一班人“上班”。

        “造化弄人”最能概括自己的遭遇。他从江南理工大学毕业两年,因为专业不对口,投了几十份简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现在确实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小隔间。他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找到了“工作”,但是苏老板的铁棍告诉他,他真的找到了“工作”,这份工作实在是了不得,吃住全免,工作12个小时,两班倒。每个月竟然有两天休息。怎么看都是一份完美的工作,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在那段不断投简历却全部石沉大海的煎熬的日子里,他无意中刷到了一条短视频“这里是免店北部,我生长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王子。”

        他根据评论区的联系方式,加了一个叫苏老板的人,苏老板一开始并没有跟他提工作的事情,只是不断的跟他聊家常,亲切的就像他妈妈一样。

        苏老板的朋友圈看得他眼花缭乱,什么名牌手表,高档皮鞋,豪车别墅,苏老板通通都有。

        一想到自己毕业两年还没有找到工作,他就有一种失落感。

        就在这时,苏老板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说他们公司这边正在招人,底薪15000,外加分成,吃住全免。

        钱蚡虽然心动,但却还是有所顾虑。在学校的时候,学校就经常进行反诈教育,他对这些宣传不怎么上心,但还是有这个意识。

        苏老板说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跟他面谈,还可以先参观工作环境,再考虑是否签合同。

        如果说这时候他还举棋不定,后面他就全线崩盘!

        苏老板诚意十足,亲自来到他所在的城市,见面就送了他一台新手机。钱蚡推辞再三,最后是先向他预支了工资。

        香槟美酒,泳池party,性感美女……这花花世界。

        苏老板带着他尽情的玩了七天七夜,那绝对是他毕业以来最酣畅淋漓的时光。自此,他再没有疑虑。

        除了一件事情,让他有点厌恶苏老板。苏老板说自己膝下无子,想认他做义子。如果认他作义父的话,每个月给他十万块钱零花钱。

        他确实想赚钱,但是这种事情,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卖身求荣。他是不敢的,要是被他老爸知道了,打断腿是小事,赶出家门都是正常不过的。于是,他便婉言拒绝了。

        没想到他一开口拒绝,苏老板就换了个人似的,变得面目可憎。

        他一看到这个样子,便意识到大事不妙,想借着上洗手间的空子开溜。却被一伙混混堵住,他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青脸肿。

        当七个混混,围着苏老板,叫他爸爸的时候,钱蚡的天塌下来了。

        神他妈膝下无子!

        苏老板一边抄起铁棍打他一边笑着说:“叫爸爸,就带你赚大钱”,直到他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殴打过后,便是开始给他描述那个美好的地方。

        那是年轻人的天堂,那是追逐梦想的圣地。

        他只是不断的点头,跟着七个哥哥和父亲,翻山越岭,来到边境线。最后踏上那个小破竹筏,竹筏上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来到公司之后,叛逆的“孩子”难免会和“父亲”顶嘴争吵,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用铁棍解决。同事之间难免会因为业绩不和,公司是不允许员工打架的,也就是把你的床板丢掉,把你的午餐吃掉,把你的衣服丢进厕所……

        钱蚡隶属于中文区“杀猪”部门的女性第二十二组,苏老板是他们的主管。业务分布非常广,主要是负责单身女性的情感沟通,合理的收取“咨询费用”。

        最前端的“同事”会从直播平台或者聊天软件上筛选出单身有钱的女性,并锁定一些账号,转给下面的人。

        钱蚡这样的新人则是负责在账号下面互动,混个脸熟,加对方的固定账号。再进行日常的聊天,到了对方卸下防备之心,并且能够生出好感,亲昵的称呼对方。便有其他人接手,进入高阶聊天。

        聊天自然少不了话术,来到“公司”的第一天,苏老板给他们进行了员工培训,苏老板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关心对方?,什么时候叫对方宝贝?……

        “宝贝!”钱蚡通过碎屏手机向数十个账号发送同一个表情包。

        “宝子”

        “王哥”

        “李哥”

        “欧尼酱”

        ……

        若干个账号,立即回复了他。一下子变是忙得不可开交,这就是他的任务。

        钱蚡不是没有想过通过打电话或者聊天的时候发送求救信息,几天前就有人这样做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自此,他便绝了这样的念头。再者,不完成规定的任务,可是要进行“特训”。

        钱蚡每天至少在三款社交软件上累计完成和300个账号下面聊天互动,聊天算业绩是按加好友的数量来衡量,每天至少加30个好友。连续一个星期累计不达到210个,便会被关到水牢。

        水牢,“特训”场所之一。钱蚡是见过的,来这里的第一天,苏老板便带着他逛了逛“员工”的特训场所,里面的“氛围”十分浓厚,氨气浓郁到令人泪留满面,公司怎么会有怎么好的培训条件!

        业绩不达标的员工,需要在水牢里面完成“特训”,钱蚡亲眼见到一个“员工”被绑在水牢里面的木桩子上,木桩子插在水牢里面,污浊的水没过他的脖子,因为不会沉下去,“特训”可以是无限期的。

        水牢连着厕所的管道,除了氨气便是硫化氢气体。蠕虫漂在水面上,不断的爬到“员工”身上。钱蚡当时鸡皮疙瘩掉一地,不断作呕。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出路。踏踏实实工作,跟着苏老板赚大钱。

        “11号猪猡,鉴于你最近工作认真,公司决定给你安排新任务,再接再厉。”苏老板发来贺信。

        钱蚡打开邮件,邮件里面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招工广告,上面写着底薪15000,外加分成,包吃包住。并且配上了免店北部的自然风光,一大片高大的有柚木林……。

        第二个任务则是要求他用小号在大学时期的群聊里面发送一条链接。

        抛开偷渡一事,如果说聊天是在边缘试探,那么发链接就是直接犯罪。这种链接用屁股也想的到,肯定是有病毒的,一点钱包空。

        ……

        “11号猪猡消极怠工,安排水牢特训”

        “呵呵…”钱蚡心中苦笑不已,自己耍的小聪明,一天不到就被识破了。自己随便编了一条链接,发到了群聊里面。钱蚡估计公司早就知道他发了个假链接,却没有阻止他。公司必定猜到了新人的抵触情绪,所以对他进行了“特训”。

        他在“特训”,他的账号可没闲着……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读者朋友:

        您好!这是一个以校园日常生活开始的故事。

        如果您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些日常生活剪影;比如大学的各种专业课以及通识教育,每周一可能会吐槽每周一餐厅怎么又爆满,体育课,社团活动……。

        如果您是一位已经毕业或者工作了的读者,这里的普通学生也许就像曾经的你,他们也曾迷茫,也会在毕业时焦虑,因为找不到工作……。

        如果您是一位高中生或者年龄更小的读者,你也许会注意到故事中的动植物。这个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动植物,是根据真实存在的生物来刻画的(可能是已经灭绝的,也有现存的),也有一些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由于作者能力有限无法描述的那么准确,比如我们常见的白兰,二球悬铃木……你可能在生活中见过并且很熟悉,但是作者描写的不好,此时你直接在书评区上图即可……

        最后希望读者朋友能够在故事里面获得一点点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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