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成全自己
汽车鸣笛声四起，舟凄与温岱衡浅浅握手之后松开。
没有再多能说的话，也没有很多的不舍。他们像多年的老朋友，在这里停顿片刻、握手浅谈而匆匆擦肩告别。
温岱衡站在原地，右手还在空中停顿，他看着舟凄的毛呢大衣在风中被吹动着衣角，看着舟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
在模糊的时光长河中，很久之前抱着文件、穿着工装、头发有些凌乱、耳垂微红、大胆又害羞的青年似乎与眼前这个和他渐行渐远的先生合并却又分开。
四年前舟凄就是那么突然般出现在自己的生命旅途中；如今，舟凄却又泰然处之的离开。这人二十二岁身上的稚嫩气息与现在的沉稳冷静背道而驰。
他如同满园的春意，于盛夏向自己大雨滂沱般奔来，在秋风中从自己这里声势浅淡般擦肩而过。
温岱衡将手重新揣进口袋中，刚刚触摸到舟凄手心的指尖却在口袋的黑暗中悄悄搓捻着。他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在空气中形成的白雾。
无动于衷。
亦或者不知所措。
温岱衡的大脑还没来及的开机，便在荒唐中完成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人生大事。
在喜悦与冷漠的人群中，温岱衡恍惚中看到有一个人从舟凄的车上下来，随后拉着舟凄的手重新上了车。
他瞳孔皱缩，双脚先于他的大脑而行动。等他迈开好几步时，大脑终于制止了他不合时宜的举动。
温岱衡双手在身侧握着拳，看着那辆载着舟凄和陌生男人的车走远。
他格外冷静的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舟凄和自己已经离婚了，他没有权益干涉人家的生活。
只是离婚了而已，没什么事的。
也只是少了舟凄。
可真的只是少了一个舟凄吗？真的是格外冷静吗？
沉霭的车停在距离民政局不远，他等着自家老板离婚后去上班。
为什么就不能发一条通知说“今天老板被离婚，心情不好，所以休假一天”呢？
黑色的手机被趴在方向盘上的沉霭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重点是为了看自己的老板什么时候发通知休假）。
毕竟今早他开车送温岱衡来民政局的时候，他的脸色是真的很难看。
就像是……寡妇上坟一样。
过了没一会，他看到刚刚温岱衡迟疑向着舟凄迈出的那几步，沉霭有些恨铁不成钢。甚至是当起吃瓜群众自娱自乐说着：“追上去啊，哎哎老婆和别人跑了。得得，人生一憾啊。”
沉霭似乎觉得这样不得劲，于是他不仅一边说着还一边还挥着手、握着拳。
只是没等沉霭自己在车上自娱自乐够，温岱衡便突然转头看向了他，准确来讲是看向了车。
可那目光总是带着一股不爽的感觉。
车上的沉霭格外心虚的被属于自家老板的不爽的目光吓了一跳，随后又老老实实做回了秘书的位置。
而沉霭之所以觉得他被老板看到了，无异于是因为他刚刚励志做了瓜地里面的猹。
还是不要在雷区的边缘蹦迪了，万一哪天突然被雷劈死，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吧。
沉霭坐在驾驶位上抖着腿，脸上却是一副正经模样，他格外执着的单手在胸前花了一个十字架，口中默念着阿门，一脸诚恳，目光却跟着往这里来的温岱衡而移动。
一直到温岱衡上了车，沉霭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才收了回去。
他抬眼利用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上车的温岱衡，见这人将自己放在阴影中，面色突然正经又严肃问道：“温总，是去公司吗？”
车厢中的人精神上有些疲惫，连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坐姿都有些散漫。
“去公司吧。那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
温岱衡回答的有气无力。
他侧头看着窗外领了结婚证喜气洋洋的一对对新人，想起刚刚在离婚大厅时，自己死活都不去拿离婚证。
当时他对舟凄的那句未尽之言，其实是想问问他，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还能像不远不近的人一样相处吗？还能向往日里对我给予关心吗？
他留恋着指尖的干爽剃须水味道；留恋着早晨出门向他索吻的舟律师；留恋着傍晚为他留着的那盏灯；留恋着直言直语、毫不畏惧的人。
是他活该。自己做错了事，自然没理由再挽留。
而且……s级alpha也许生来就不能和没有信息素的beta在一起。发、情期的感觉太痛，所以他没办法。
最后也只能舍弃舟凄。
成全自己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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