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诀别

寂寥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在飞奔。驾车的是一个老实巴交农民，车上有一个重伤的女人一个神色冷清的男人和一个躺在他怀中的女人，还有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丫头。那个男子神色疲惫，眉眼中有种深深的担忧。而躺在他怀中的女人，脸色苍白，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他们正是七天前从皇宫中逃脱的沈清绝和苏汐月。苏汐月在逃离时，用身体为沈清绝挡住了致命一击，而她却被剑贯穿了身体，受了极重的伤。若非沈清绝用内力为她吊命，恐怕她走早已魂归黄泉。即使如此，她也昏迷不醒。沈清绝雇了辆马车三天前曾带她去医仙谷求医，可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他不知生了什么变故，但是无暇思及这些，她的伤口竟然又恶化了，沈清绝只有去泰山去寻找那个人，如果世上有俩个人能救她的话，一个便是当今闻名天下的仁心慈医，飘然如尘的医圣华天。而另一位现在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当年和华天齐名的起死回生鬼医孙清，之所以被称为鬼医，是因为他医术高，能把刚死的人救回来，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传说他曾周游天下，只为解决寻一疑难杂症，一年皇宫中一位公主得了一种怪病，太医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但都不见效。为此，皇帝为女儿愁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不久，便奄奄一息，皇帝大怒，扬言公主若死，要斩太医院。而他当时匿名进入太医院查找古籍，刚好碰见，对此感到兴趣于是便自请命为公主治病，太医院死马当做活马医，便让这个寂寥无名的人为公主治病，他用蒸疗法竟慢慢公主好起来，等到那个公主好了后。皇上知道后要册封那个无名太医，他却已经走了，后来才知道这个人竟是江湖上他，于是鬼医之名由此而视。他中年时，曾自以为医术天下无双，便挑战当年最富盛名的医圣华天，可是棋差一招，他输了，便誓不再踏出江湖一步，终生在泰山研究医理，直到能打败华天为止。又是这些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于是很多人便渐渐忘了鬼医之名。沈清绝十年前，曾游历泰山，刚好遇见他，当时他上山采药，被一群蛇所围攻，沈清绝碰巧救了他，和他曾结交，聊了三天三夜始知他之名，当时他许诺，日后有事，必当还此人情，于是沈清绝便决定找到他。

        沈清绝搂着日渐虚弱的苏汐月，心中充满着忧伤。他本以为他已经可以忘掉她，可是看见她那苍白的面孔和日渐消瘦的身体心中依旧是那么痛。他多么想替她来承载这一切，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心中依旧没有忘掉她，只是把她深深的埋在心中，就像尘封多年的醇酿，时间并不能淡忘掉一切，相反当再次被掘的时候，会觉得对此的思念会越来越深。他誓这次过后一定会好好陪伴她，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直到车夫的呼唤，沈清绝才从深思中醒来，原来已经到了泰山山脚。他不再耽搁时间，打了车夫，一手抱着睡着的赵琪，他搀着苏汐月向山上走去。很快便到了十年前鬼医的药庐。沈清绝大声道：“鬼医大哥，沈清绝来访，望与一见。”

        这时从草庐中出来一个面如冠玉的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道：“在下孙天，鬼医之关门，弟子阁下来晚了，我师父三年前已经病逝了。”

        沈清绝听后不以晴天霹雳，打得他如此措手不及，鬼医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可是现实却如此的残酷，而今又有谁可以救怀中的可人儿，他仿佛天就要塌了，慢慢的移动要离开。

        孙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大是不忍，忽然想起他叫沈清绝，心中大惊，这个人不是师傅临死前，曾嘱咐自己若此人来时，无论何种要求，都要答应他吗？于是急声道：“且慢。”

        沈清绝已陷入痴狂的状态，自然没听到他说的话，只顾抱着赵琪往前，扶着苏汐月向前走去。孙天当然不能让他离开，因为这关系自己是否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他师父曾让他等来后这个人，才可以离开。他飞身而去，一瞬间便已到了沈清绝身边，轻轻的拍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却倒下，孙天心中暗暗叫苦：“不会吧，竟然会这样，难道还要我扶着进去。”但不再犹豫，扶着他们是三个人进了草庐。

        沈清绝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一醒来，便闻到了一股极大的药味。不由得鼻中一酸，打了一个打喷嚏。这时他看见那个叫孙天的青年人施施然走进来，面带微笑道：“你醒了。”

        沈清绝想起重伤的苏汐月急忙问道：“我的同伴怎么样。”

        孙天道：“那个小女孩还在睡。只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子情况不太乐观。”

        沈清绝惊道：“怎么了？”

        孙天道：“那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脉，若不是你用内力，吊着她的命，恐怕她早已坚持不到这儿。”

        沈清绝悲声道：“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孙天扭过头去，惭愧的说道：“没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

        沈清绝叹了口气道：“她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孙天摇了摇头道：“哎，她就在隔壁，她已经醒了。你去吧，我只能药吊着她一天的命，你好好陪这她吧。”

        沈清绝听后轻轻道了声：“谢谢。”

        孙天身形一震道：“你不用谢我，是老头子让我在这等你，说起来我也要谢谢你，我完成这件事，便可踏入江湖了，这是我期待已久的。”

        沈清绝喃喃道：“实际上，江湖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孙天道：“那也要去体会下。”说完后孙天走了出去。

        沈清绝慢慢打开了门，走了进去，看见苏汐月那绝美但又苍白的容颜，心中不免又是一痛。他不敢直视她那明亮的眸子。

        苏汐月倒是很安静，看着沈清绝走进来，眼中出现了一种欣喜的感觉。但看到他那躲闪的目光，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便温声道：“清绝，莫伤心，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他人。在临死前能再次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满足了。”

        沈清绝听此更加难受自责道：“是我没用，救不了你。”

        苏汐月用虚弱的声音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当初要不是我选择离开，我们的结局会改写。但后悔已经没什么用，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去完成我们的心愿。”沈清绝默然不语。

        苏汐月道：“你能不能死后帮我照顾女儿和小妹。”

        沈清绝眼中闪现出泪花道：“我会的。”

        苏汐月幽叹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

        沈清绝微笑道：“怎么不记得，那是在泰山之顶观日出，多么美啊。”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又想起那次的情景。

        苏汐月也笑道：“是啊，我想再次去看一下只有我们俩个人，可以吗？”

        沈清绝道：“当然可以，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泪水却不自觉地流下。

        天渐渐暗了下去，繁星点点，照耀着黑色的天空，照亮人们的忙忙干的前途，泰山之顶苏汐月和沈清绝相互依偎在一起，他们看着着浩瀚的天空，心中却是那么平静。他们依稀耳语，仿佛忘掉了所有不开心的事，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他们俩个人，没有杀孽没有阴谋，只有平静和安宁。苏汐月看着夜空喃喃道：“好美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依旧这么美。”

        沈清绝微笑道：“是啊。”

        苏汐月苍白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的流逝，但他心中依然充满着甜蜜，苏汐月看着沈清绝那英俊的的面孔，心中有一丝枉然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她贪恋他身上味道，她不想死，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虽然悲伤但又甜蜜，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苏汐月意识慢慢流去但她感到沈清绝正用力的搂着她，她感到快乐，最终还是能和他在一起，这也是一种幸福吧，苏汐月感到疲惫虚弱道：“好累好累好想睡啊。”

        沈清绝悲伤道：“你慢慢睡吧，等日出时，我会叫醒你的。”

        苏汐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沈清绝肩膀上沉沉睡去，这一睡她再也醒不来了。

        沈清绝感到怀中的人，逐渐变冷，他的心也慢慢的变冷，但他脸上依然微笑喃喃自语道：“放心吧，我会完成你的心愿。”泪水却顺着双眼留下，谁说男子不流泪，未到伤心处而已，这时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照着他的脸上，脸上的泪珠格外晶莹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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